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混合著兒童房裡奶香的味道，形成一個曖昧又令人窒息的空間。
阮蘊玉彆開臉，避開陸硯清過於灼人的視線，心臟卻不爭氣地加速跳動。
她硬著聲音，“家裡沒水。”
當然這是騙他的。
“哦？”陸硯清挑眉，顯然不信，視線意有所指地瞟向廚房方向，“我看著你廚房飲水機指示燈還亮著綠色的。”
阮蘊玉：“……那水沒燒開。”
“涼的也行。”陸硯清從善如流。
“涼的喝了對胃不好。”阮蘊玉繼續找借口。
她就是不想給陸硯清喝水！
“我不介意。”陸硯清步步緊逼。
阮蘊玉終於忍無可忍，抬起頭瞪他，“陸硯清！你到底想怎麼樣？”
陸硯清看著阮蘊玉因為惱怒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她那雙即使在黑暗中依舊明亮的眼睛，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他沉默了幾秒，臉上的玩世不恭稍稍收斂，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堅持，“就想喝杯水。”
兩人在兒童房門口無聲地對峙著。
房間裡，阮安發出細微均勻的呼吸聲。
最終，阮蘊玉敗下陣來。
阮蘊玉狠狠瞪了陸硯清一眼，像是用儘了所有力氣，側身從他旁邊擠了過去，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喝完馬上走。”
她走向廚房，背影僵硬。
陸硯清看著阮蘊玉妥協的背影，眼底深處掠過得逞般的笑意。
他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
阮蘊玉從櫥櫃裡拿出一個最普通的玻璃杯，走到飲水機前，按下冷水鍵。
水流嘩嘩地注入杯中，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她接了大半杯，轉身，沒好氣地遞給他，眼神像是在說“快喝快滾”。
陸硯清接過那杯冰涼的水，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指。
阮蘊玉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
他像是沒察覺，端著水杯，卻沒有立刻喝，隻是目光沉沉地看著阮蘊玉。
“看什麼？不是要喝水嗎？”阮蘊玉被陸硯清看得渾身不自在，催促道。
陸硯清這才緩緩將杯子遞到唇邊，仰頭，喉結滾動，真的慢慢將那大半杯冰水喝了下去。
水流滑過喉嚨，發出輕微的聲響。
喝完，陸硯清將空杯子遞還給阮蘊玉，嘴角似乎勾了一下，“謝謝，味道不錯。”
阮蘊玉：“……”
她一把奪過杯子，轉身放到洗碗池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再次指向門口，“水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陸硯清非但沒走，反而更靠近了一步，幾乎貼著她的後背。
他身上強烈的存在感讓她渾身緊繃。
“阮蘊玉……”陸硯清在阮蘊玉身後開口，聲音低沉得有些啞，“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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