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蘊玉看著陸硯清那雙沉得嚇人的眼睛。
知道今天不給他一個“交代”，他隻怕又要發瘋了。
安安還在這裡，不能再門口談。
不能讓安安看到她和陸硯清吵架。
阮蘊玉極其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她喉管乾澀發痛，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我們下去談，行嗎？”
陸硯清緊鎖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眼底的暴戾似乎被她語氣裡那一點點軟化的跡象稍稍壓下去些許。
他沉默地盯著她看了幾秒，說了一個，“好。”
阮蘊玉不再看陸硯清，深吸一口氣，拿出鑰匙，快速打開家門，半推著阮安進去，低聲快速囑咐，聲音儘量放得平穩。
“安安乖，先進自己房間玩一會兒玩具，媽媽和……下樓說點事情，很快就好，好不好？”
阮安的小臉上滿是茫然，看看阮蘊玉，又看看門口的陸硯清，他奶聲奶氣地說道：“你可彆欺負我媽咪！”
“不會的！”陸硯清答應得乾脆，眼底有了笑意，揮手示意阮安進去。
阮安乖巧地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阮蘊玉輕輕帶上門，沒鎖，然後轉身，看也不看陸硯清，徑直走向電梯口，按了下行鍵。
陸硯清沉默地跟在阮蘊玉身後，步伐似乎也比剛才放緩了一些。
電梯一路下行，狹小空間裡，兩人一左一右站著，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走出單元樓，來到小區一處相對僻靜的綠化帶旁，阮蘊玉才停下腳步，轉過身，夜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
陸硯清站在阮蘊玉對麵，月光勾勒出他挺拔卻帶著一絲疲憊的輪廓。
他先開了口，聲音比在樓上時緩和了不少，但那份固執的探究依舊清晰，“現在能告訴我，昨晚在哪裡嗎？”
他停頓了幾秒鐘，“陸冥告訴我，你要把博壹的股份賣給他，是真的嗎？”
看到阮蘊玉要開口，陸硯清又搶在她前麵開口，“蘊玉，四年前，你答應過，把博壹股份賣給我的……”
聽到陸硯清的話，阮蘊玉心中冷笑。
原來是為了股份，怪不得他一副放緩姿態的樣子。
阮蘊玉攥緊了手指，抬起頭看著陸硯清。
“四年前的事情，我忘記了。”
“至於博壹公司的股份，我前夫傅淮舟馬上就要出來了……他要是知道博壹的股份還在我手上，隻怕還會找我麻煩。”
“所以我要把博壹公司的股份儘快賣出來。”
她雖然不明白，陸冥為什麼要告訴陸硯清，是“買博壹的股份”，但為了不讓陸硯清知道軟軟的存在，也隻能順著陸冥的話說了。
阮蘊玉越說語速越快，仿佛這樣就能說服他，也更像是要說服自己，“這股份賣給彆人是賣，賣給陸冥也是賣！”
“他出價合適，我為什麼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