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蘊玉看著陸硯清臉上的迷茫和不解。
一直強撐著的所有堅強,在這一刻徹底土崩瓦解。
四年來的委屈,獨自承受的壓力……像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她。
“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啊?”
阮蘊玉猛地揮開陸硯清抓著她肩膀的手。
她的情緒徹底失控,眼淚決堤而出,聲音嘶啞破裂,帶著歇斯底裡的哭腔,對著陸硯清吼道:“軟軟是你的女兒!是你的親生女兒!”
“她得了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才能活命!”
陸硯清如遭雷擊。
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劇烈顫抖,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他歪頭,像是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你……你說什麼?我的女兒?白血病……?”
他還有個女兒?
腦中完全接受這個信息,他眸子中一閃而過狂喜,隨即被凝重給蒙上。
阮蘊玉像是沒看到陸硯清的震驚,繼續哭喊,釋放著她的情緒。
“你的好弟弟陸冥,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份配型報告,說他的女兒陸曉和軟軟配型成功了。”
“他要我把手裡所有的博壹股份無償送給他,他才肯讓他女兒給軟軟捐骨髓。”
阮蘊玉氣得直接用力推了陸硯清一下,“現在你爺爺,陸庭淵他也要我手裡的股份。”
“他更過分,甚至綁架了安安來逼我簽字。”
“拿到了博壹股份,到底能乾什麼?讓你們如此費儘心思?”
陸硯清想說話,接觸到阮蘊玉的眼神,他訕訕閉嘴。
“你們陸家人,一個個的,是不是非要逼死我們才甘心?”
阮蘊玉越說越激動,“是不是非要抽乾我的血,啃光我的骨頭你們才滿意?”
她歇斯底裡地質問:“你們到底要我怎麼樣啊?我把命給你們好不好?”
“放過我的孩子!放過他們行不行?”
她哭得渾身脫力,幾乎要癱軟下去。
陸硯清大腦一片空白,阮蘊玉的話瘋狂回蕩。
巨大的震驚,滔天的憤怒,以及一種排山倒海般湧來的心痛和恐慌,瞬間將他淹沒。
陸硯清看著阮蘊玉哭得幾乎暈厥的樣子。
看著這個他怨過,卻從未停止愛過的女人。
他的心像是被人給狠狠攥住,再一點點擰碎。
他痛得呼吸都感覺痛。
“蘊玉……蘊玉……”陸硯清猛地伸出手。
他用一種帶著顫抖的,近乎笨拙的力道,將徹底崩潰的阮蘊玉用力攬進懷裡,緊緊抱住。
這個擁抱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替她擋住所有風雨。
阮蘊玉在陸硯清懷裡掙紮,哭喊,捶打他,“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們都是一樣的!都是混蛋!”
陸硯清任由阮蘊玉打罵,手臂收得更緊,下巴抵在她散亂的發頂。
他聲音嘶啞的厲害,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無比的力道,一遍遍地在她耳邊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