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古怪的氛圍。
其他來登記的新人都是甜甜蜜蜜,依偎在一起,隻有陸硯清和阮蘊玉看起來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陸硯清英氣俊逼人卻麵色冷峻。
女的美貌動人卻一臉“我是來簽合同”的淡漠,兩人之間隔著一拳的距離,毫無交流。
“兩位,靠近一點。”拍照的攝影師看著鏡頭裡這對顏值超高卻氣氛詭異的新人,忍不住開口指揮,“對,再近一點……先生,您可以摟著您太太的腰……笑一笑,開心一點嘛!”
陸硯清聞言,身體僵硬地往阮蘊玉那邊挪了半步,手臂極其不自然地、象征性地虛攬在阮蘊玉的腰後,幾乎沒有碰到。
阮蘊玉更是全身緊繃,感受到他手臂的靠近,下意識就想躲開,但最終還是強迫自己站定,嘴角極其勉強地、極其敷衍地向上扯動了一下,比哭還難看。
陸硯清看著鏡頭,試圖擠出一點笑容,卻隻讓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起來更像是在咬牙切齒。
“哢嚓!”
快門聲響起,定格下這張恐怕是民政局有史以來最像“人質與綁匪”的結婚登記照。
整個過程快得如同做夢。簽字,按手印,宣誓毫無感情地照本宣科)……
直到工作人員將兩個新鮮出爐、滾燙的紅色小本本遞到他們手裡,阮蘊玉拿著那本沉甸甸的結婚證,看著上麵那個刺眼的“結婚登記專用章”和照片上貌合神離的兩個人,還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仿佛手裡的不是結婚證,而是一份簽下了自己後半生的……賣身契。
她就這麼……結婚了?
和陸硯清?
為了救女兒?
這一切,都太瘋狂了。
太不真實了。
阮蘊玉快步走向路邊,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她伸手就要攔出租車。
“去哪?”陸硯清的手臂卻從身後伸過來,按下了她抬起的手腕。
“回家。”阮蘊玉用力想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不然呢?”
“回家?”陸硯清挑眉,非但沒鬆開,反而就勢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抗拒,“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你的家,難道不應該在我那裡?”
阮蘊玉猛地轉頭瞪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陸硯清,你搞搞清楚!我們隻是協議結婚!各住各的,互不乾涉,這才是協議該有的樣子。”
“協議?”陸硯清嗤笑一聲,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那份結婚協議,翻到某一頁,手指點著上麵一行小字,“阮律師,簽協議的時候都不看清楚條款的嗎?‘為保障雙方權益及後續事宜順利進行,女方應配合男方進行必要的共同生活安排,以營造……’”
他頓了頓,抬眼看著她瞬間變色的臉,慢條斯理地補充,“……‘以營造良好的備孕環境’,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備孕環境?!”阮蘊玉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路人側目,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陸硯清!你無恥!你當時可沒跟我說還有這條!”
“現在說也不晚。”陸硯清麵不改色,將協議收好,語氣理所當然得像在談論天氣,“既然決定要孩子,還是以救命為目的,那自然要優生優育。”
“科學備孕是基本常識,分居兩地,作息不規律,情緒不穩定,怎麼保證卵子和精子的質量?萬一懷上了,孕早期也需要精心照顧。你一個人住,我怎麼放心?”
他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簡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