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是程承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刻意壓低的恭敬和……疲憊。
阮蘊玉的心猛地一沉,“程秘書?陸硯清呢?他……還在忙?”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他忙不忙,和她有什麼……關係?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然後程承的聲音才繼續傳來,“陸總他……剛剛睡下,您有什麼急事嗎?是否需要我叫醒他?”
睡下了?
在公司?
阮蘊玉愣住了。
陸硯清是個極度注重效率和隱私的人,他幾乎從不會允許自己在辦公室睡覺,更彆說讓程承替他接這種私人電話。
“他……沒事吧?”阮蘊玉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地問,“公司的事情很麻煩嗎?”
“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隻是陸總他……”程承的話說了一半,似乎有些顧忌,停頓了片刻,才委婉地說,“陸總這兩天似乎有些勞累過度,阮小姐,如果您不是特彆緊急的事情,不如讓陸總再多休息一會兒?”
勞累過度?
阮蘊玉的腦海裡瞬間閃過這幾天陸硯清下班就準時出現在醫院的樣子,他眼底偶爾泛起的紅血絲,還有昨晚他按著眉心的小動作……
阮蘊玉沒回答程承,直接掛了電話,坐在安靜的病房裡,心亂如麻。
看看時間,護工很快就要來交接班了。
阮軟也睡得安穩。
那股莫名的驅使力越來越強。
她站起身,對剛進來的護工仔細交代了幾句,然後拿起包,幾乎是衝出了醫院。
早高峰的車流已經開始擁堵。
阮蘊玉坐在出租車裡,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心裡還在打鼓。
她要去乾什麼?
去質問他為什麼沒回來?
還是去……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沒事?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車子在陸氏集團宏偉的寫字樓下停穩。
阮蘊玉深吸一口氣,推門下車。
走進富麗堂皇的大廳,前台小姐看到阮蘊玉,沒等阮蘊玉說話,她立刻恭敬地引她走向總裁專屬電梯。
這讓阮蘊玉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沒多問。
電梯一路直達頂層。
電梯門打開,程承已經等在外麵了,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職業微笑。
“阮小姐,您來了。”
“他呢?”阮蘊玉直接問,目光掃過安靜的過分的頂層辦公區。
“陸總還在休息室。”程承側身引路,“這邊請。”
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腳步落在上麵幾乎沒有聲音。
程承在一扇厚重的木門前停下,低聲說,“陸總在裡麵,需要我……”
“不用了。”阮蘊玉打斷他,“我自己進去看看。”
程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默默退到了一邊。
阮蘊玉的手放在冰涼的門把手上,心跳莫名有些快。
她輕輕擰動,推開了一條門縫。
房間裡的光線很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借著門縫裡透進的微光,她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