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記得上次他來過小區裡,不過他說是搬家,以後不住這裡了。”
“沒有彆的消息了嗎?就這一點點。”
“聽說他要繼承父誌,將來報考公安局,他爸爸是犧牲的警察。”
“他爸爸去世了嗎?”
“噓!我也是道聽途說的,具體消息真不知道,有空多跟小吳同學聯係一下吧,這孩子怪可憐的。”
“好的,我會跟小吳同學聯係,既然他爸爸因公去世,他就不應該當警察,走這條老路。”
“人各有誌,世上的事誰說得清楚呢?”
雪芸的聲音也低沉了好幾個調。
“就像你喜歡心理學,爸媽也沒辦法強迫你學彆的專業,你喜歡就好了。”
“好了,我不說了,掛電話。”
芊惠若有所思地關閉了通話,心裡卻蒙了一塊布似的,昏暗不清。
一是無辜的小姨,二是不幸的吳同學,兩個人都讓她揪心。
待在病房的時間久了,很多人都認識了勤快善良的芊惠。
芊惠也常常把自己買的水果餅乾分一點給同房的病友。
以至於臨走的時候,很多病友都舍不得芊惠。
甚至有個毛小孩拉著芊惠的手依依不舍,“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們啊?你看我媽這個病沒完沒了的,不知拖到什麼時候?”
“不會的,你媽的病很快就會好的,你放心。姐姐隨時會回醫院看你們的,到那時你們早就康複回家了,不用我來看了。”
毛小孩似懂非懂地說:“那就好那就好,希望姐姐常回來看我們。”
秀珠把東西都收拾好,帶著外甥女芊惠回家了。
醫院的院長告訴芊惠,護工費要過兩天打入芊惠的卡上,大約是2000塊錢。
“會有那麼多嗎?不可能吧。謝謝院長。”
院長很認真地對芊惠說:“你不僅護理了你小姨,還幫彆人乾了那麼多活,整個病房的茶水飯菜都是你送的,彆人也偷偷給錢給你啊。”
“不可能吧,這些病人並不寬裕,我不需要他們的錢啊。這些活都是我自願做的,沒有必要給我工資啊。”
“沒事,是你的都是你的,一分不少!”
院長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老實巴交的女孩,一個勁地幫她挽留。
既然院長都這樣說話了,芊惠也沒道理不收這個錢。
有了2000塊錢,也終於可以還給那個旅行費了,媽媽那邊也不會嫌棄她了。
小姨更是貼心地說,“芊惠,你真的很懂事了,長大了,過兩天就是你18歲的生日。
許個願吧,將來要乾些什麼?是不是還是心理醫生?”
芊惠沉思了一番,真沒想到生日這麼快就到了18歲了,確確實實成大人了。
“先成為心理醫生,我要幫助許許多多的患者解除心病,至於以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人生就是一盤棋,每走一步都決定著下一步的命運,活在當下最重要。
芊惠先是送小姨回到了蘇北的那個家,想到過兩天要過生日,又急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卡上的錢早已到賬了,生日那天就把這2000塊錢交給母親吧。
女兒的18歲生日千呼萬喚終於到來了,光明和雪芸一個晚上都沒睡好,想著要不要把這個身世的秘密告訴女兒。
“光明,我看還是瞞著女兒過這一輩子吧,她始終是們的女兒,與外人無關。”
“也好,不要讓女兒知道,也不要傷了女兒的心,作為女兒她已經夠合格了,平常我們也沒怎麼關照她。”
“光明,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為了芊惠,你也付出了很多,為了賺奶粉錢,為了養家,沒命沒夜地在外麵工作,你看你這頭發都掉了沒多少了。”
“你真的把他當我們的親閨女了,你太偉大了。我還想著要不要還給他們呢。畢竟這份承諾還在,滿了18歲就要把女兒送回去。”
“不,不需要了,我好喜歡這個女兒,留下來吧。”
“可是不還給老大,我們的債務怎麼辦?上千萬的債務啊?怎麼還。”
“光明,你想多了,十幾年過去了,老大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呢。咱們還是彆說了,女兒恐怕很快就回來了,讓她聽到多不好。”
兩個中年男女立刻噤了聲。
一個小時之後,芊惠風塵仆仆地回到了自家門口,按了門鈴。
“閨女回來了,趕緊開門去。”
光明第一個從床上跳下,雪芸則慢吞吞地從房間裡走出來,靜靜地看著兩父女說話。
“爸,我回來了,這段時間好累啊,回家隻想睡覺,有沒有煮什麼好吃的?我肚子也餓,在醫院裡,什麼好吃的都沒吃到。”
“芊惠,是想吃東西嗎?我趕緊去煮,不過生日蛋糕也準備好了,你想吃就提前一天切吧。”
“不了,蛋糕留著過生日那天再切吧,我現在想吃點麵條,我自己來做吧,媽媽爸爸,你們去休息。天太晚了。”
芊惠推開攔路的父親,直接走進了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