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崇文,這一點毋庸置疑。
皇城之內,有專門為天南海北到此參加科舉士子所建造的酒樓客棧,規模極大,在這寸土寸金的於都城內獨占一方,亭台樓閣,假山浮雕,影壁庭院,應有儘有。
米月與禹秀薇便是在此地落腳。
來到客房跟前,米月躊躇片刻還是決定敲響屋門。
至於將自己那個答案說出口後會有怎樣的後果,米月頓時臉色一苦。
不過他還是那樣,強脾氣從來沒變,認準的事情誰勸都沒用。
“咚咚咚~”
叩門聲響起。
很快客房門便被打開。
四年過去,當初才剛剛抽條的少女,如今已是亭亭玉立之姿,隻不過相貌差了些,勉強算是個小家碧玉。
“秀薇,那什麼.....”
米月醞釀好的措辭還沒開口,眼角餘光便瞥見房間內還有一人。
五十多歲的模樣,頭發花白,身穿繡雲錦衣,腰間記掛一枚青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麵相並不出奇,可他身上卻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沉穩氣勢。
禹秀薇見米月的打量眼神,偷偷踩了踩他的腳背,然後轉頭對老人開口介紹道:“這位是我同窗,也是同鄉,米月,三月也會參加殿試。”
米月雖說暫時不知對方身份,不過還是行了個晚輩禮。
那老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禹秀薇欲言又止。
那老人擺擺手,笑道:“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老夫名為宋煬,有幸親自審批過你們二位的考卷,都很有意思。”
米月聽到這個名字,心頭狂跳。
宋煬,殿閣大學士,大慶正一品官員。
天底下隻要是走科舉這條道路的,都繞不過這座大山。
宋煬不光是當今天子的老師,還是科舉近二十年的一把手,最為關鍵的,參與科舉之人,都必須拜讀一本名為《太平六冊》的治國要術,米月也不例外,剛好,此書撰寫之人便是眼前貌不驚人的老者,說是整個大慶的官員之師都不為過。
米月再次正色施禮道:“學生米月,見過宋老。”
宋煬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米月稍稍側頭,對著禹秀薇微笑道:“既然是宋老登門,那我便先不打擾了,你們聊。”
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位老者親自登門的份量。
還是這般風輕雲淡,身邊無任何隨從,禹秀薇的容貌也沒到傾國傾城的地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禹秀薇點頭,嗓音輕柔道:“待會兒我過去找你。”
米月告辭一聲,轉身回了對麵的客房。
關上房門。
宋煬摘下腰間那枚青玉擱在桌上。
昔者君子比德於玉焉。溫潤而澤,仁也。鎮密以栗,而不劌,義也。垂之如墜,禮也。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終訕然,樂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達,信也。氣如白虹,天也。精神見於山川,地也。圭璋特達,德也。
天下莫不貴者,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