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授課,耗時多年。
等想起時候差不多,匆匆忙忙返回於都城,還是慢了一步。
一步慢可能在凡俗人眼中沒什麼,但對老人來說大不一樣。
這次錯過了,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他已經無法在壓製天道痕跡,一旦積攢過多,便會是大軍壓境,天道反撲的後果,輕則跌境,重則自身大道皆毀。
“還沒到我死去的時候,再等等看。”
張夫子與那些山上仙人其實很不一樣。
哪怕同為竊賊,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不畏死,隻怕死於鴻毛。
他還得等。
想著想著,張夫子忽然驚坐起身,滿臉狐疑神色。
因為就在剛剛,他所融合的天下文運忽然有了一絲鬆動跡象。
可能這類鬆動對於山上仙師來說是壞事,絲毫不亞於心魔劫難,大道根基一旦鬆動,也就代表著他所走的路,可能出現了某種意外。
但對老人來說,這鬆動反倒是最期盼的好事兒。
緊接著,他好似想到什麼。
伸出一手,虛空一抓。
一條脈絡蔓延於天地之間。
不是因果,也不是命理,而是天下文運之脈絡。
也是隻有他這位初代儒聖才能觸碰到的東西。
順著脈絡向下看去,本該筆直蔓延的脈絡上邊竟然出現了一絲分支線頭。
張夫子嘖嘖稱奇。
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
隻可惜,此等萬年以來頭一次的異象隻僅僅持續了一個時辰。
然後這個線頭就在老人的親眼注視之下緩緩消散,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張夫子臉上出現片刻愕然。
旋即歎氣一聲,“看來陸鳶的強求還是行不通啊!”
米月。
米粒之光,皓月之輝,隻在一念思量。
張夫子看向天上皓彩明月,呢喃一句:“看來這天王山脈是非去不可了,不過得等我沉睡過後才能動身。陸鳶這小王八蛋臨死還得擺我一道,這筆賬,死人頭上算不了,那就算在那頭妖王身上。好像還是米月的先生?真是有意思。”
也就是在老人返回於都那一刻。
一輛馬車駛入南州某座大城中。
這一夜,有清風翻書聲傳遍整個城池。
這一夜,掌控南州幾百年的三大家族,老一輩人皆死。
有人黑發入城,白發出城。
留下的,隻有一夜魚龍舞。
天下因果反複,生來就該在某條大道上穩步前行,在磨刀石的砥礪之下走出一條陽關之路。
隻是他,不願,不想,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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