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鎮一地可從來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柳相還是挺忙的,心中盤算一番近些年來小鎮的逐步變化,有些人膽子是真大,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鬼鬼祟祟,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打算先將其放一放,等做成某事之後再說。
柳相雙眸光彩流轉,鎮壓大陣上邊四象虛影仿佛有了靈智,還是扭曲舞動,龍吟虎嘯之聲不絕於耳,震顫人心。
當然,這等動靜兒隻有柳相自己能感覺到。
錢梨皺起眉頭,眼巴巴看著柳相,似乎想不通大白蛇在做什麼。
柳相一襲墨衫懸空而立,隨著心神之間出現某個人形輪廓之後,以如意神通借助大陣之力。
由虛化實,由死衍生,從無到有。
好似將一幅素描畫卷增添顏色,又將其從紙張中拽入,從死物衍化為活物。
活血肉生白骨,將心中觀想摹刻投影現實,這個過程極為緩慢,光是搭建人身小天地就用去一天的時間。
曾經熟知的一則神話演義中,有道家仙人以蓮藕為弟子縫製軀殼,從而由陰轉陽,重活一世,屬於是替代之舉。
而柳相所做的更加困難。
他要以純粹的天地靈氣,一根根毛發,一寸寸血肉,一粒粒白骨,去堆砌,去塑造出活生生的人。
至於能不能成,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一日過後。
白骨相連,經脈依附,血肉粘合。
灰飛煙滅,又被柳相重建的妖族少年洞明終於重現人間。
少年渾身赤裸平躺著漂浮半空,每一寸肌膚上都有魔紋纏繞。
柳相呼出一口濁氣,揉了揉眉心。
這等事情對於修為來說其實不難,就是有些耗費心神。
走上前去,觀測其血脈流動,五臟契合程度,以及大腦心臟的運轉程度。
都沒任何問題。
隻是少了樣至關重要的東西——靈魂。
沒有靈魂,這副軀殼便沒任何用處,柳相想要的可不止於此。
“天魔的顯化,應該是以供養為入門,又由靈魂獻祭將天魔接引現世,洞明靈魂已死,說是魂飛魄散也不為過,被鄧茅斬殺後,天魔也重新遁入天地之外,想要重新將其接引......”
自顧自想著,柳相化出一縷分身,直接跨越山河,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從碎葉城中將一名死囚的靈魂扯出帶來大雪坪。
這世道從來不缺十惡不赦之人,用他們的靈魂獻祭邪魔倒也剛好。
也不管手中剛剛成型的靈魂如何掙紮,柳相強行將其縫合入洞明軀體之內。
緊接著,以意念調轉天地靈氣瘋狂注入這些魔痕紋路之中。
隨著魔痕愈發幽暗深邃,綻放出詭譎墨色,好似一朵黑色彼岸花緩緩盛開。
在某一刻某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