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此時。
主殿那邊人群中,爆發出一連串驚歎與喝彩聲。
溫飛魚是個愛往熱鬨堆兒裡湊的主兒,貓著腰,三步並作兩步走,一邊喊著抱歉讓一讓,一邊往人堆兒裡擠。
蘇邑看著都氣笑了,心中那點僅存的畏懼也在此刻徹底煙消雲散。
“好久沒回山了......”
她沒隨著人群看去,隻是一味看向某個方向的湛藍天幕。
在那座宗門的山頭上,有寵溺自己如親生女兒的師父,有為相互和睦彼此交流修道心得的師兄師姐,有慈愛祥和的宗門長輩,有那山山水水,道場法脈,鬆煙燦霞。
不知還是否當年模樣?
蘇邑自說自話道:“如果不死,就回去看看吧!”
人終究是會變的。
孤身遊曆兩百載,現在的山下蘇邑,與那個山上蘇邑,判若兩人。
人群那邊。
離汸恭恭敬敬敬點燃三株香火。
心誠則靈。
主殿大門外,忽有一聲啼鳴響徹天籟。
眾人紛紛抬頭望去。
五色鳥拖曳長尾展翅而飛,光彩流溢。
一旁關慈欣慰點頭,果然不負眾望。
張光靈則是目瞪口呆的同時心中無比嫉妒。
憑什麼?論天資論出身,他都要比離汸更好,這等機緣為何不是他得?
隻是事已至此,嫉妒無用,隻好在心中腹誹。至於什麼狂口厥詞,出手阻攔什麼的,他還真不敢,宗門對自己的態度可要比這金貴多了,若因此事禍及自身,得不償失。
他是狂,不是蠢。
隨著太平鳥漸漸下沉,將要擇主之時。
關慈境界最高,似乎察覺到某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不應該啊!按照宗門和衡山的交情,加上離汸確實心誠靈至,太平鳥怎會有不願的情緒?”
確實不願。
表象上來看,世事凶吉禍福的太平鳥乃是靈物,神異非凡,因離汸三株香火而來,擇主之人不言而喻。
隻是出現卻內心抗拒實屬不太應該。
離汸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是下一刻,在場所有人,乃至離汸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眼中,出現一抹妖異的猩紅之色一閃即逝。
太平鳥身體僵硬片刻後,不得不落在離汸肩頭。
塵埃落定,人群喧鬨。
作為看客,溫飛魚心中盤算的,卻是那太平鳥能換多少兩銀子。
思來想去,最終也就得到個無價二字。
虛空大殿中。
柳相依舊在畫卷上不斷翻看那些已經抵達衡城的所有修士武夫具體根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