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不住,那就幫幫忙好了。
未必會死,也未必能活,他娘的,這叫什麼事兒!
城門外,官道寬闊。
蘇邑深吸一口氣,當那股決絕的死誌徹底充盈心間,兩百年來壓在她心頭的那塊巨石仿佛悄然崩解。
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心湖之中,因常年壓抑而近乎死寂的靈氣,此刻竟如乾涸許久的河床忽逢甘霖,驟然激蕩洶湧,化作一片浩渺湖澤。
湖麵之上,波光瀲灩,一朵,兩朵……無數剔透的蓮花次第綻放。自湖心深處,一座塵封已久的劍庭破水而出,巍峨聳立,劍氣衝霄。
困擾她多年的瓶頸,在這一刻,轟然洞開。
明悟湧上心頭。
劍心凝練完畢,其名——雀眉。
與當年那把劍如出一轍
心中有愧如籠中雀,不得自由;今日拋卻所有依累,眉頭舒展,意氣風發,方得本我。
玄心境,成。
一股沛然劍意自蘇邑體內勃發而出,衝刷著她的四肢百骸,連帶著她那張常年帶著疲憊與淡漠的臉龐,也似乎煥發出了幾分神采。獨臂持劍,衣袂飄飄,竟有幾分昔日山上仙子的風姿,卻又多了幾分江湖俠客的滄桑與決然。
溫飛魚感受到身旁女子氣勢的驟變,先是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使勁揉了揉臉頰,一副苦大仇深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忍不住吐槽道:“這叫什麼事兒嘛!好端端的,怎麼就要跟朝廷的鐵疙瘩玩命了?還要眼睜睜看著你臨陣突破,顯得我多沒用似的!”
說歸說,卻猛地挺起胸膛,原本有些憊懶的氣息陡然一變,一股雄渾霸道的氣機自體內勃發,歸海境武夫的雄渾氣血如烘爐般升騰,將周遭空氣都炙烤得微微扭曲。
溫飛魚摘下腰間木劍,沉聲喝道,報上了自己的來曆,“澤國武夫,溫飛魚!”
隨即,又壓低了聲音,湊到蘇邑耳邊,帶著幾分豁出去的無賴勁兒,小聲說道:“蘇一,這場架打完,咱們要是不死……你,你得給我生八個兒子!”
蘇邑隻是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卻並未回答。
前方,三百鐵騎卷起的煙塵已近在咫尺,馬蹄踏地,大地轟鳴。
為首的騎將遠遠望見官道中央並肩而立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與殘忍,手中馬槊猛然前指,厲聲喝道:
“神機營奉旨馳援!擋我者,死!”
“殺——!”
三百鐵騎齊聲怒吼,聲震四野,胯下戰馬再度加速,如離弦之箭般直衝而來。六架劍弩床也開始調整角度,冰冷的弩臂緩緩抬起,對準了那兩道在鐵蹄洪流麵前顯得無比渺小的身影。
蘇邑與溫飛魚並肩而立,麵對著這股足以摧城拔寨的恐怖力量,一步不退。
修士與武夫,仙宗,江湖,沙場。
死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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