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衫柳相笑了笑，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不算欺負，算是切磋。本體皮糙肉厚，挨幾下不打緊。”
“哦……”
錢梨還是有些不放心，小聲嘀咕。
“可他們看起來好凶。”
……
豐陰澗的另一處山崖上。
白芷遙望著那片被神通隔絕、靈氣紊亂的虛空，神色複雜。
就在不久前，她還沉浸在破境化虛的喜悅之中，以為自己已然站在了此方天地的頂峰。
可此刻，那芥子天地中泄露出的絲絲縷縷的氣息，都讓她感到心悸。
不借大陣，不倚外物，僅憑一己之力，便能與兩位成名已久的八境巔峰打得天翻地覆。
“嘿嘿嘿……嘿嘿嘿嘿……”
洞明那幸災樂禍的笑聲，在她身旁響起，顯得格外刺耳。
天魔抱著雙臂，一臉舒爽。
“打！打得再狠些！對！就是這樣！老和尚，用點力！你那巴掌是沒吃飯嗎？還有那個穿官服的，你的規矩呢？怎麼不管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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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明手舞足蹈，幾乎要跳起來。
“讓他也嘗嘗被關在小黑屋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山君哎，您可曾想到，您也有今天！”
白芷清冷的看了一眼身邊發瘋的天魔。
“山君若是敗了，你我也討不到好。”
“敗？”
洞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仙子，你還是太不了解咱們這位山君了。這才哪到哪？這不過是開胃小菜，活動筋骨罷了。你瞧著吧，等他玩膩了，那兩位就要倒大黴了。”
天魔的臉上，露出一抹心有餘悸的恐懼。
……
芥子天地之內，戰局再變。
紀衡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翻手取出一枚古樸的四方大印，印底篆刻著細密的山川河流紋路。
正是清神殿傳承法寶之一，山河印。
“山河印，鎮！”
大印脫手飛出，迎風便漲，化作一座真正的山嶽，帶著鎮壓一切不服的意誌，朝著柳相的頭頂重重壓下。
與此同時，枯禪老僧手中亦是佛光一閃，一柄由純粹佛力凝聚而成的金剛伏魔杵，帶著降妖除魔的無上威勢，直刺柳相胸膛。
兩位八境巔峰，終於動了真格。
柳相的唇角，終於扯出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閃不躲，周身那原本隻是虛影的白蛟鱗片，竟在這一刻片片凝為實質，閃爍著森白的寒光，層層疊疊。
“鐺——！”
山河印重重砸落在柳相的肩頭，卻被那層層疊疊的蛟鱗死死扛住，發出金鐵交鳴般的巨響。
柳相腳下的黑石山巔，承受不住這股巨力，轟然塌陷下去一大塊。
“噗嗤！”
金剛伏魔杵亦是刺在了柳相的胸口，佛光爆閃，卻隻堪堪刺入半寸，便被堅韌的鱗甲與強橫的血肉死死夾住，再難寸進。
硬生生抗下兩位強者的法寶與神通，柳相的嘴角，滲出了一縷金色的血液。
然而，墨裳山君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痛楚，反而是一種近乎癲狂的快意。
隨即，柳相揮出了自己的拳頭。
簡單，直接。
一拳，沒有任何花哨的道法神通，隻是純粹的力量，砸向了枯禪老僧那張滿是褶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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