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無形力場瞬間以鄭誕為中心鋪展開來。
刹那間,身後的土地,枯木逢春,綠草瘋長,勃勃生機幾乎要溢出;而身前的區域,卻草木凋零,大地龜裂,化作一片死寂的灰敗。
一念枯,一念榮!
這便是鄭誕的枯榮劍域!劍域之內,腐朽與生機兩種極端力量交織,化作無形的磨盤,不斷削弱對手的生機與靈力,詭異絕倫。
更有甚者,一股晦暗的意境籠罩全場,正是鄭誕的劍心——灰儘!
在此意境之內,空間凝固,修士插翅難飛,隻能硬接劍招。
麵對這等玄奧詭譎的劍域,郝仁卻隻是撇了撇嘴,依舊那副懶散模樣。也未展開什麼華麗劍域,隻是反手從背後那個破布袋裡,摸出了三柄劍。
三柄鏽跡斑斑,劍刃上滿是缺口的古劍,看上去就像是剛從哪個上古遺跡裡刨出來的垃圾。
全場嘩然,連遠處的程楓都忍不住吹了聲口哨:“我靠,這小子真拿撿來的破爛當寶貝啊?”
鄭誕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拿這三塊廢鐵與我鬥?郝仁,你瘋得更厲害了。”
郝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對付你,廢鐵足矣。”
心念一動。
三柄古劍驟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竟脫手飛出,懸浮於郝仁身前。下一刻,三柄劍仿佛活了過來!
一柄古劍劍身大開大合,劍勢沉猛如山崩,直劈鄭誕麵門!一柄古劍劍光飄忽不定,靈動如鬼魅,悄然刺向其肋下!最後一柄古劍則盤旋守護,劍招滴水不漏,封死了所有退路!
三柄劍,三種截然不同的劍招,卻配合得天衣無縫,如三位浸淫劍道千年的宗師聯手對敵,劍光交錯間,隱隱透出一股號令萬兵,莫敢不從的霸道意境!
更遠處的一片雲霧之中,柳相與趙家樹的身影悄然浮現。
趙家樹的目光同樣落在那三柄古劍之上,眉頭微蹙,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郝仁並未動用劍域,卻能禦使三柄殘劍自行攻伐,且劍招各異,配合無間。這並非尋常的禦劍術,倒像是……賦予了這些死物靈性。”
柳相搖著頭,目光饒有興致地落在郝仁身上,似乎想起了當年在逐鹿劍宗山門前,荊黎與郝仁廝殺的場景。
“這不是神通,是劍心。這小子的劍心是‘兵主’,天生便有統禦萬兵之能。郝仁的劍道,不在於將一柄劍磨礪到極致,而在於‘容納’與‘掌控’。用的劍越多,劍越雜,劍心便越強。這些年,在禁地裡到處撿破爛,倒是歪打正著,把這顆劍心給養起來了。”
趙家樹若有所思:“與荊黎的極道劍心,恰好是兩條路。”
“然也。”柳相點頭,“荊黎是‘一’,萬法歸一,萬劍歸一,將自身鍛造成最鋒利的神兵。這郝仁是‘多’,萬兵臣服,聽我號令。都是通天大道,就看誰走得更遠了。”
戰場之上,形勢已然逆轉!
鄭誕的枯榮劍域玄奧無比,但郝仁根本不與之比拚劍意。那三柄古劍蘊含著各自不同的劍道殘韻,此刻在“兵主”劍心的催動下,化作了最純粹的殺伐機器。
任你生機死氣如何輪轉,我自一劍破之。
鄭誕麵色凝重,手中凝出一柄由枯榮二氣彙聚而成的長劍,劍光流轉,時而死氣沉沉,時而生機盎然,與三柄古劍戰在一處。
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劍氣縱橫,將地麵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鄭誕疲於奔命,精心構築的劍域,被三柄古劍粗暴無比地來回衝殺,攪得支離破碎。
引以為傲的枯榮劍意,在絕對的力量與精妙的配合麵前,竟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鏘!”
一聲格外刺耳的脆響,一柄鏽跡斑斑的古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穿透了重重劍影,震開鄭誕手中的氣劍,穩穩地抵在了其咽喉上。
冰冷的劍鋒,讓鄭誕渾身汗毛倒豎,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全場死寂。
勝負已分,乾淨利落。
郝仁招了招手,三柄古劍歡快地飛回身邊,被隨手又塞回了那個破布袋裡。緩步走到麵色慘白的鄭誕麵前,咧嘴一笑,那笑容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嘲弄。
“你的劍意不錯,可惜,不夠強。”
殺人,順帶誅心。
鄭誕身體一晃,喉頭一甜,一口逆血險些噴出,被強行咽了回去。
擊敗鄭誕之後,郝仁身上的氣勢不降反升,竟再度攀上一個新的高峰,距離那扇玄之又玄的天門,僅有一線之隔。
沒有再看鄭誕一眼,而是轉過頭,遙遙望向了古庭劍宗所在的方向。那雙鷹隼般的眸子裡,燃燒著比先前更加熾烈的戰意。
所有人都明白,鄭誕隻是開胃小菜。
郝仁真正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那個讓其三戰三敗的宿敵——荊黎。
山坡上,王陵之那張倨傲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兵主劍心……這家夥,藏得挺深。”
程楓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嘖嘖稱奇:“這下熱鬨了。一個新晉天門,一個極道劍胚,一個兵主雛形,佛子淨慧斬大道,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劍癡褚隋,還有還沒露頭的李扶乩……今年的潛龍榜,一個比一個麻煩。”
陸雪芍的目光,卻越過所有人,投向了更遠的地方,輕聲自語:“風.....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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