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將目光放在了僅剩的那些幾艘快艇上,至此,短暫的合作再次瓦解,新一輪的殺戮又開始了。
筱樹航行在這片被淹沒的區域內,是沒有方向的,有時候看到一兩棟比較高和完好的建築時也想前去落腳,可看到裡麵的人見到有船來的那種激動的模樣,她就又改了主意。
殊不知,身後早就有尾巴跟了上來。
原來的避難所裡,除了那些手持武器的軍人還有一兩分對抗能力,其餘人等不是被感染就是被吃掉了,加上還有趁亂渾水摸魚的,那些軍人可以說是背腹受敵,怎麼都不是。
但他們之間都有共識,避難所不能長久待下去,感染者太多。
因此以萬力等人為主的幸存者們搶了為數不多的物資後,又從那些人手裡搶來了兩艘船,然後就跟著已經先一步離開筱樹的軌跡追了上去。
天色慢慢開始暗了起來,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筱樹絕對不想在水麵上過夜,可有時候偏偏就是所有巧合都湊到了一起。
停了幾天的雨竟然又開始下了。
不僅如此,氣溫還極速下降著,水麵更是氤氳起了一層層濃厚的霧氣,筱樹發著抖從空間裡拿出雨衣等衣物穿上。
在日暮西垂的映照下,隻有寥寥幾棟建築孤單的佇立在水麵,不遠不近的岸邊都或多或少的漂浮著許多浮腫的不知名物體,筱樹都儘可能離它們遠點,生怕再靠近一點就炸了。
雨勢漸大…船的速度也降了下來,筱樹巡視周圍的環境,想快點找到一處可以暫時落腳的地方。
很快,她就來到一片之前貌似是街道的的水域,房屋隻露出黑黢黢的屋頂,像浮在水麵的孤島。
雨點兒劈裡啪啦往雨衣上砸,力道又急又猛,隔著雨衣膠麵都能感覺到那股子衝勁。
筱樹扯了扯下巴處的領子,冰涼的觸感順著衣料往骨子裡鑽,不是那種慢悠悠的涼,是帶著棱角的、往皮肉裡滲的冷,凍得她下意識縮起脖子。
就在這時,其中一處的鐵窗鏽跡斑斑,柵欄後亮起的兩點孩童的目光——懵懂,帶著對陌生動靜的好奇,又帶著一種欣喜像小鹿的眼睛,探出腦袋看著她。
可那目光隻晃了一瞬,就被一雙枯樹枝似的手猛地拽了回去,鐵窗後重歸死寂,仿佛剛才的對視隻是水光映出的錯覺。
筱樹抿了抿唇,視線從那扇窗移開,繼續往前劃,左右轉了兩圈後,還是沒找到較合適的。
此時的她需要找個周圍開闊的地方,最好四野裡看不見其他建築的影子,這樣夜裡才能卸下些防備,哪怕隻眯上片刻也好。
隻是這街道本就地勢低窪,如今洪水幾乎漫過所有屋頂,露出水麵的不過是些殘垣斷壁,想找個清靜地兒難如登天。
身後卻突兀的再次傳來馬達聲,聽著還不止一艘船,水麵的平靜瞬間被刺破,筱樹眉頭皺緊,無論來人是誰,她都並不想節外生枝。
船尾破開的水紋還帶著些被追趕的倉促,筱樹乾脆熄滅了引擎,猛打舵盤,快速將船拐進一條早已被洪水吞沒的街道,任由船身隨著水流緩緩漂蕩,想借周圍建築的陰影藏一藏。
可安靜並未帶來安全。就在船身擦過一棟傾斜的屋頂時,陰影裡猛地竄出幾道人影——是藏在裡麵的幸存者。
沒等筱樹反應,一陣劇痛已從頭頂炸開,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往下淌,糊住了她的視線。
“哐當”一聲,是那重物落到船艙的巨響,這時候也顧不上隱匿身形了,馬達聲驟響,她必須先離開此地。
似乎察覺到她想離開的意圖,歪斜的建築物內跳下兩個人來,兩個成年男人的體重不可忽視,船體立刻晃蕩起來。
眩暈感像潮水般湧來,筱樹抄起空間內的那根鐵棍。
“識趣點就把船給我們!不然有你好受的!”對麵兩人手裡拿著木棍以及不知從哪掰來的東西,猙獰的一邊靠近一邊威脅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