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城又激動了,“填詞了?當真有詞?”
溫九得如實回答,否則便是對蘇老的不敬,“確實有詞,不過,”
“不過什麼?姑娘能記得詞嗎?”
溫九:“......你彆激動,你再這麼激動我怕忘曲又忘詞,許多年沒彈了。”
杜錦城:快速將嘴捂住,隻目光灼熱的看向溫九。
溫九歎氣,“蘇老當時填了詞,隻是他對這詞不甚滿意,總想再調整一下,後來,未能如願。”
這也是她沒想著把詞流傳給世人的原因,她不知道該不該流傳出去。
蘇老對詞不太滿意,但又沒有更好的詞替代。
事就是這麼回事,她得如實說,不能到時候詞真流傳出去讓人質疑蘇老的文采,那可不行。
“溫姑娘,杜某有個不情之請,”
溫九擺手,“行了我知道了,詞我會告知你。”
杜錦城再度捂住嘴,天啊。
他將如願,千萬不能再出岔子。
至於溫九為什麼決定把詞也流傳出來,當然是因為暮柒。蘇老的事,暮柒比她更有決定權。
蘇老視他如親子。
溫九落座,萬眾期待,他們想聽聽這首完整的仙樂會是何等驚豔。
她素手輕撥,鳶尾琴忽然發出“嗒嗒”的鈍響,繼而又是一陣“吱呀”的長音——————
杜錦城:“......”
整個人都碎了,他的鳶尾啊,這輩子都沒這麼難聽過。
眾人亦驚掉了下巴,薑成序反應極快,“你果然不會彈琴。”
暮柒:“......”
一言難儘的眼神看向溫九,莫非真不會?
溫九:“......多年未彈,手滑了。”
眾人:“......”
徐玉芝:“你到底會不會啊,不會彆硬撐著。”
溫九連眼神都沒甩她一個,下一瞬,如珠玉相擊般晶亮通透的泛音流暢的從溫九指尖流出,暮柒和杜錦城的心同時落回肚子裡。
萬幸,她會!
泛音如滴泉濺玉,散音似深潭臥龍,低音如暮鼓晨鐘,這琴藝,亦是超絕!!!
彈至中闕,溫九啟唇和琴而歌。
“空山鳥鳴兮,人與白雲棲,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魚兒戲。霜染楓林兮,星垂夜色低,紅塵如夢散複聚,回首儘唏噓。”
她的聲線如青鬆掛劍,鋒銳裡裹著鬆脂凝香——不似流鶯婉轉啼春,不若軟玉輕顫作態,每一個音符都似淬過霜華的鶴羽,振翅時帶起冰泉漱石的清冽,尾音收束處更有孤鬆立雪的傲然。
聽之靈台刹那空明,唯有一身風骨,可與天地相往來。
不過溫九也隻唱了幾句,幾句過後又是專注彈琴。
一曲罷,全場儘是沉默。
許久後,杜錦城顫抖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他淚流滿麵,“絕唱,絕唱啊。”
溫九微微頷首,“我會將完整的譜子寫出交給公子。此曲名叫《雲水塵心》,公子可多多彈奏,以供眾人傳唱。”
杜錦城聞言不哭了,迅速道,“詞呢,您剛剛怎麼不多唱幾句?”
孟五:她多唱你配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