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他不能死。
就算要死,也得讓兄弟們活下去!
“貨架!”王奎的眼中,終於重新燃起了一絲光亮,他猛地推開趙文博,用沙啞的聲音嘶吼道,“把所有貨架都推過去!堵住那個窗口!”
“對!貨架!”
“快!都他媽彆愣著了!想活命的就動手!”
求生的欲望,終於戰勝了絕望。
幸存的幾個隊員,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了一樣衝向那些沉重的金屬貨架。
“一!二!三!起!”
幾個人合力,用儘了吃奶的力氣,才將一個巨大的貨架緩緩推向窗口。
可血霧蔓延的速度,比他們想象的要快得多!
一股甜膩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已經彌漫了整個倉庫。
一個離窗口最近的隊員,隻是吸入了一口,就感覺喉嚨裡火燒火燎,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咳……咳咳……”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屏住呼吸!用衣服捂住口鼻!”趙文博大吼著,他撕下自己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t恤,分給眾人。
“轟隆——!”
第一個貨架,終於重重地抵在了窗口。
但縫隙太大了。
血紅色的霧氣,依舊源源不斷地從貨架的縫隙中滲透進來,像一條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繼續!彆停下!”王奎咆哮著,和眾人一起推向第二個貨架。
他們就像一群在末日洪水中,試圖用血肉之軀堵住決口的螻蟻,渺小,卻又頑強。
血霧,無孔不入。
堡壘內,一間被徹底封死的臥室內。
一個年輕的男人正死死地抵住門,他用家裡所有的布料,甚至撕碎了窗簾,將門窗的縫隙塞得嚴嚴實實。
“沒事的……沒事的……隻要不開門,就不會有事……”他渾身顫抖,不斷地自我安慰。
可那股甜膩的血腥味,還是如同鬼魅般,一絲絲地,從他無法察覺的角落滲透了進來。
他開始劇烈地咳嗽,眼前的景象也逐漸變得扭曲、模糊。
牆壁上,那張原本溫馨的婚紗照,新娘的笑容變得詭異而猙獰,她的眼睛仿佛在流血,死死地盯著他。
“不……不是的……”男人驚恐地搖著頭,用力揉著眼睛。
可幻覺越來越真實。
他看到,照片裡的新娘,竟然從相框裡一點點地爬了出來!她的身體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四肢著地,像一隻蜘蛛,飛快地朝著他爬來!
“啊——!!彆過來!彆過來!”
男人的理智,在極致的恐懼和致幻毒素的雙重作用下,徹底崩潰了。
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猛地轉身,拉開了那扇他剛剛用生命堵住的大門,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門外,是更加濃鬱的,如同實質的血霧。
他隻跑了兩步,身體就猛地一僵。
“嘶啦——”
詭異的聲音響起。
他低頭看去,隻見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冒起一個個細小的血泡。血泡破裂,皮肉迅速腐爛、溶解,露出下麵森白的骨頭。
劇痛,讓他發出了人生中最後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他的身體,像一根被投入濃硫酸的蠟燭,飛快地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