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人想不通的是,通天教主不出來,其餘的聖人呢?
怎麼也一個個都沒了動靜?
那淩霄寶殿之上,玉帝沒拿主意,尚可說是事發突然,不好決定。
可這三界之內,聖人法眼觀照周天,此間動靜,早已是大到了瞞不住的地步。
兜率宮裡的太上老君呢?
彌羅宮的元始天尊呢?
當年封神一戰,就屬你們三兄弟打得最是熱鬨。
如今你們這三弟都公然違背道祖禁令,將誅仙四劍都祭了出來,你們二位做兄長的,怎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有西方教那二位。
接引聖人也就罷了,一向清靜無為。
可準提聖人呢?
你的坐騎孔宣,連你的證道之寶七寶妙樹都帶出來了,眼下就被人用四柄劍堵在這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顏麵掃地。
這你也能忍?
當年為了度那三千紅塵客,與通天教主數次交手,也沒見你這般好脾氣啊!
今日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個個都好似睡著了一般,任由這南天門外亂成一鍋粥?
就這麼把所有人都晾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這沉默,比那劍拔弩張的對峙,更叫人心頭發毛。
斬仙台上,趙公明與三霄等人,臉上的狂喜之色也漸漸凝固了。
他們先前以為,是老師不忍見他們受辱,憤而出關。
可眼下這光景,卻又不像。
天在震。
地在裂。
那四柄劍,散發著足以讓大羅金仙元神不寧的酷烈殺機。
可這所有驚天動地的景象,都因為那幾位至高存在的集體失聲,而染上了一層說不出的,詭異的色彩。
這般詭異的沉寂,持續了不知多久。
南天門外,風也停了,雲也凝了,連那自九天之上垂落的星光,都被這無形的壓力凍結住,不敢有分毫的偏移。
一眾仙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在空中交彙,又都倉皇地避開,誰也不敢先開這個口。
這等場麵,已然超出了尋常仙神能夠置喙的範疇。
平日裡那些慣於在朝會上引經據典,高談闊論的仙官,此刻都成了鋸了嘴的葫蘆,一個個垂手而立,眼觀鼻,鼻觀心,隻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粒微塵,不叫人瞧見。
佛門那邊,自是不敢再有半分動作的。
那四柄劍就立在那裡,劍尖上淌下的殺氣,比那九幽之下的罡風還要刺骨。
誰敢在這個當口上前去碰那陸凡一根毫毛,怕是立刻就要應了那劍上的名號,落個神形俱滅的下場。
這片死寂,比先前的天崩地裂更叫人難熬。
就如同暴雨之前,那令人胸口發悶的寧靜,所有人都曉得,接下來必有雷霆萬鈞,隻是不知這雷,究竟要劈在誰的頭上。
可事情總不能這般僵著。
南天門已是半塌,三十三重天宮搖搖欲墜,這三界的根基都在動蕩。
長此以往,不用人動手,這天庭自己就要散架了。
天庭的威儀,三界的秩序,總要有人出來維持。
總得有個人出來,說句話,哪怕是句場麵話,也好過這般死寂。
於是,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一道道目光,便不約而同地,悄悄地,落在了隊列前頭一位白發白須,麵容和善的老仙翁身上。
太白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