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全體隱蔽!"
楊雄的吼聲在無線電中炸響,刺耳的電流雜音中裹挾著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所有警員瞬間如驚弓之鳥般撲向掩體。
防彈盾牌砸在柏油路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戰術靴底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就在這凝固的瞬間,金店側門陰影處突然閃過一道寒光——一個戴著鬼怪麵具的劫匪正用槍頂著那名婦女的太陽穴。
"哈哈哈!"
土蠍突然爆發出癲狂的大笑,鮮血正從他手腕的槍傷處汩汩湧出,在水泥地上積成一灘粘稠的血窪。
他布滿血絲的眼球瘋狂轉動著,咧開的嘴角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
"阿鬼,乾得好!老子這些年沒白養你!"
他轉向楊雄時,脖頸青筋暴起如蠕動的蚯蚓:"楊隊長,看來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啊!"
破碎的霓虹燈管在他麵具上投下血紅色的光斑,槍管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被挾持的收銀員麵如死灰,乾裂的嘴唇不停顫抖著,額頭上的血跡已經凝固成暗紅色的痂。
她胸前的工牌在掙紮中歪斜,金屬鏈條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輕微晃動,在死寂的空氣中發出細碎的"叮當"聲。
整條街道瞬間沸騰。
警戒線外圍觀的人群像炸開的馬蜂窩般騷動起來。
幾個舉著手機拍攝的年輕人踉蹌著後退,撞翻了路邊的小吃攤。
“媽媽~”
紮著馬尾辮的少女突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發瘋似的衝向警戒線,校服裙擺被路邊的鐵絲網扯開一道口子。
兩名女警死死扣住她瘦弱的肩膀,少女的指甲在防刺服上抓出刺耳的聲響。
"求求你們...救救她···救救我的媽媽。”
少女的聲音突然哽住,整個人像斷線的木偶般滑跪在地。
淚水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砸出深色的圓點。
楊雄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衝龍小五使了個微不可察的眼色。
龍小五點頭會意,借著警車引擎蓋的掩護悄然退後。
他移動時作訓服摩擦車身的沙沙聲,完美淹沒在遠處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中。
"阿鬼!冷靜!"
楊雄緩緩舉起雙手,沾滿血汙的製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猙獰的舊傷疤。
他的聲音像繃緊的鋼絲般平穩:"我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但需要確保人質安全。"
"談個屁!"
阿鬼的聲音透過橡膠麵具變得扭曲失真,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回聲。
他突然用槍管狠狠戳向人質的太陽穴,婦女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這個動作讓她的發髻散開,幾縷灰白的頭發黏在滿是冷汗的額頭上。
整條街道瞬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遠處高樓上未關的窗戶在風中"砰砰"作響,像是一連串不詳的預兆。
女警將少女顫抖的身體摟在懷裡,防彈背心被她哭濕了一大片:"彆擔心...我們一定會救出你的媽媽..."
楊雄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汗水順著警徽邊緣滴落。
他不動聲色地調整站位,讓自己始終處在劫匪與人質連線的延長線上。
"土蠍失血過多,再不救治會出人命。"
他故意讓聲音帶上幾分焦急,"救護車就在後麵,你先放人,我們..."
"少他媽廢話!我數到三聲,如果你們不放人,我就跟她同歸於儘。"
阿鬼突然歇斯底裡地大吼,麵具下的呼吸聲變得粗重如風箱。
他持槍的手劇烈顫抖著,扳機發出危險的"哢嗒"聲。
"一!"
他瘋狂地開始倒數,槍口在人質太陽穴上壓出深陷的凹痕。
不遠處!
龍小五的身影在建築物陰影中時隱時現,如同夜色中的幽靈。
他一個縱身抓住老式居民樓外牆的排水管,臂肌瞬間繃緊如鋼索,三秒內便攀上二樓窗台。
腳尖在不足五厘米的窗沿借力時,連一粒灰塵都未曾驚動。
當他翻上五樓陽台時,下方劫匪的倒數聲剛好傳來"二!"的回響。
熱成像儀從戰術腰帶解下的瞬間,金屬卡扣發出輕微的"哢"聲。
龍小五單膝跪地,膝蓋與水泥地麵接觸時,作戰褲的纖維與地麵摩擦出細不可聞的沙響。
屏幕上,阿鬼挾持人質的輪廓泛著橙紅色,持槍的右臂與婦女的太陽穴幾乎融為一體。
"三!"
阿鬼的吼聲撕裂夜空。
"不要!"楊雄的暴喝幾乎同時炸響。
他右臂揮出的軌跡像劈開空氣的刀鋒,遠處警車的爆閃燈突然全部亮起,刺目的藍光將阿鬼的麵具映得慘白。
砰!
在這生死瞬間,龍小五的食指扣下扳機時,腕骨保持著絕對水平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