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爺抬頭,見是龍小五,臉上的怒意稍稍緩和:“哎,小五啊,你剛回來不知道。”
“這半個月,村裡已經丟了七八條狗了!”
“都是夜裡沒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張嬸插嘴道,眼眶發紅。
“我家大黃可懂事了,見著生人就叫,可那天晚上,連一聲都沒吭……”
龍小五眼神一沉:“報警了嗎?”
“報了!”王大爺搖頭,“警察來蹲了幾天,可那些賊精得很,像是知道風聲似的,警察一來,他們就不出現了!”
“現在快過年了,這些賊越來越猖狂!”張嬸咬牙切齒,“狗是看家的,沒了狗,賊更敢上門了!”
龍小五沉默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竹籃的提手。
他想起小時候,家裡也養過一條大黃狗,名叫來福。
每次他放學回家,來福都會搖著尾巴衝上來迎接。
後來來福老了,安靜地走了,龍小五還特意在後山給它挖了個墳。
狗不僅是看家的,更是家人。
龍小五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這些偷狗賊,必須得治!
·········
晚上!
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整個柳樹溝沉浸在濃墨般的黑暗中。
龍小五蹲在村口老槐樹的枝椏間,身形與樹影融為一體。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三個小時,呼吸輕緩,眼睛卻始終銳利如鷹。
村裡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
沒有路燈,沒有監控,隻有偶爾的蟲鳴打破寂靜。
夜風拂過稻田,沙沙的聲響恰好掩蓋了遠處傳來的細微腳步聲。
來了。
龍小五的肌肉瞬間繃緊。三個黑影貼著牆根移動,動作熟練得像在自家後院散步。
他們穿著黑衣黑褲,腳上是軟底布鞋,走路時連碎石子都沒碾出聲響。
領頭的瘦高個停在王大爺家院外,從懷裡掏出個塑料袋。
月光一閃,龍小五看清了——那是塊浸泡過的肉骨頭。
“噗”的一聲輕響,骨頭劃過拋物線落進院裡。
很快傳來窸窣的動靜,老黑狗警惕地嗅了嗅,終究抵不住肉香。
狗咀嚼的聲音停了。
鐵鏈輕響後歸於沉寂。
瘦高個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
他單手撐住不到一人高的土牆,狸貓般翻了過去,落地時膝蓋微曲,連塵土都沒驚起。
龍小五眯起眼睛。
這夥人的專業程度遠超他的預估——剪斷狗鏈的動作行雲流水,托起幾十斤大狗時連呼吸頻率都沒變。
當瘦高個把昏迷的老黑塞進麻袋時,另外兩人已經摸向了張嬸家的院子。
月光忽然破雲而出,照亮了瘦高個腰間彆的物件——那不是普通的匕首,而是獸醫用的麻醉槍。
龍小五瞳孔驟縮,這裝備根本不是普通偷狗賊能搞到的。
三人彙合時。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今天收完柳樹溝,明天轉戰李家村,老規矩,母狗和幼崽不要。”
龍小五的指節捏得發白。
他悄無聲息地從樹梢滑下,作戰靴踩在鬆軟的田埂上,連根野草都沒壓彎。
龍小五沒有立即出手,他要將他們的接應一鍋端,借著夜色的掩護,像影子一樣尾隨在三人身後。
麻袋裡的狗偶爾發出微弱的嗚咽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當偷狗賊們拐向村口張嬸家的院子時,龍小五突然踢飛腳邊的石子,特意製造出聲響。
“嘩啦——”石子撞上鐵皮棚頂的聲音在深夜裡如同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