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內,夜色如墨,燈火如晝。陳浩輕步行至城中心的“赤玄醫館”,醫館門口常年香火繚繞,此刻卻因深夜未見一人出入,顯得格外寧靜。
他輕輕推門入內,旋即被一股濃鬱的草藥香氣包圍。火爐上,幾盞藥渣仍在緩緩燃燒,暖黃燭光照亮了刻滿藥方的牆壁和陳列著的各色藥罐。
“回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自藥架旁傳來。
陳浩轉身,隻見醫館掌櫃方拙正撫書案,抬頭見他麵色疲憊,卻眼中仍閃著光芒。
“方館主,驚擾了。”陳浩微笑拜禮,“這‘補元丹’還請先行熬製,我傷勢已在白霜雪與南宮青月的護法之下大致穩住,隻需三帖調元便可根筋養骨,不再倚仗回天秘術。”
方拙放下手中羊毫,走到藥爐前,輕輕打開銅罐,撥動幾味補氣生血的秘藥,爐火頓時噴出淡紅色丹焰。
“這些年,你的名聲越傳越遠,醫館常有門庭若市之態,可今夜偏偏空無一人。”方拙凝眉,“可有何陰謀詭計,需我暗中察看?”
陳浩搖頭:“並無……隻知三宗與各方勢力已開始動員城中資源,想要將我置於死地。此時我若被察覺病入膏肓,恐會引來更大殺機,所以隻得臥傷於此,待療愈後再作他圖。”
方拙聞言,沉默良久,忽然輕聲歎道:“你我皆行醫救人之心,卻被天下格局所裹挾,實在令人悲涼。但你若不堅,不為醫道而戰,恐萬千黎民更無依靠。”
陳浩凝視藥爐:“醫道與針道,本當以救人為本。如今我踏破天荒,窺見天命,卻也明白大道所歸。待我整頓完‘天荒’之力,便要讓中州醫針之道重歸正軌,不再受宗門爭權所累。”
方拙緩緩點頭,熬藥之手更堅定:“既是如此,此處我暗中卻無時時接應。若有風聲,你可來此藏身,我會以醫館弟子之名,掩護你來去無蹤。”
陳浩心中感激,更在心底暗下誓言:醫館方拙之恩,日後必定回報。他沈聲道:“方館主,多謝。”
夜深,赤玄醫館外。
一隊黑衣人悄然現身,他們身形極快,步伐輕靈,卻帶著窒息的壓迫。隊首一人腰懸雙鉤,臉戴銀麵具,目光冷厲,正是天機閣中鮮為人知的“幻影暗衛”——銀鉤。
銀鉤將目光鎖定醫館,低聲道:“他就在此處,諸位慎行,不可打草驚蛇。”
其餘數人各持短刀、暗匕,直撲醫館背後的後門而入,欲將陳浩困在內部,然後伏狙於前廳。
同時,三宗與八方勢力的高層在城北幽殿密議。熒屏上,多方布局圖紙與赤玄醫館位置被圈定。
“你們說,這一次能否將陳浩繩之以法?”玄雷宗掌教陰笑,“若能攪亂醫館名聲,再結合三宗圍捕之勢,定可一舉鏟除!”
“可他如今已掌六針,天命與天荒之力勉強可續真氣,若斷了‘補元’之源也能反殺。”金劍門掌教搖頭,“不可貿然強攻,須先引其出陣,再以聲東擊西之策,方能見效。”
佛音宗掌教淨無塵緩緩誦經,合手道:“一切皆當以天道為準。天道既怒,於今必將天劫加身,待他身陷天劫之中,方可手到擒來。”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一致決定:先由幻影暗衛暗中刺探,再由三宗主力伺機而動,與天機閣、魔都、南域等勢力配合,形成無縫天羅地網!
赤玄醫館內。
方拙側耳傾聽,無聲處暗影動。銀鉤領隊的幻影暗衛已拂袖至後門,方拙麵色大變,卻仍沉著應對。
他忽然轉身,拿起一壇“清幻丹”,拋於身後。丹藥爆裂化作淡紫色霧氣,頓時煙霧彌漫,幻影暗衛一時分不清方向,紛紛手忙腳亂。
方拙趁機腳尖輕點,協同數名醫館弟子將後門緊鎖,轉身拉起陳浩的外套,將他護至後堂。
“館主,暗衛已至!”白霜雪與南宮青月同時趕到,凝神戒備。
方拙指尖輕彈,一根細如發絲的針線飛出,纏向暗衛數人,竟將他們手中暗器一一纏住,令其大亂。
“快走!”方拙低喝。
陳浩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卷秘箋,凝神運針,將滾燙真氣注入箋中,旋即熏出一縷青煙。
“此‘縹緲箋’,可破幻影之術,令暗衛顯形!”他一邊冠上琴書帽,一邊拍出一張符箋,青煙縈繞,瞬間令幻影暗衛人影浮現,紛紛被身後的鐘樓之鐘聲所攝,然後一擁而上。
外界傳來一聲鐘鳴,數名醫館弟子持燈現身,蜂擁攔截暗衛,他們或疏或密地形成盾牌,讓陳浩和方拙率先翻牆而出。
醫館後院。
一輪冷月如鉤,映照著牆頭的幾名黑衣人。陳浩與兩位護法輕輕躍上青瓦,落地之後,銀針已在指間閃爍,三人合力搏殺,迅速清退全部幻影暗衛。
冷清月下,陳浩腳步沉穩,銀針勾動寒芒,一並留下一道血色印跡——這是他留給追兵的訊號:不可再追!
他回頭望向醫館所在的街巷,隱約看到符籙未散的白霜雪與南宮青月正在驅散幻影殘影。
“走吧。”陳浩低聲道,“我們該出城了。”
白霜雪點頭,南宮青月眼神堅定:“接下來,我護你歸宗。”
三人默契無言,快速離去。
身後,赤玄醫館的燈火再度熄滅,隻餘半卷藥方隨風飄落,昭示著一段新的風雲序幕已然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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