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往後翻了幾頁,挑了一篇,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朗誦起來——
《輪回》
外婆說,
人死了之後是有輪回的。
媽媽說,
彆信,人死燈滅,什麼都沒有了。
我說,
也許你們都對。
死亡是單向通道,
死了的人,
沒法回來在你耳邊訴說,
但誰又知道,
我們是不是早已經曆萬千輪回,
隻是不自知。
“沒了?”
“沒了。”
“確實不怎麼樣。”李響跟易舟一同笑了起來。
“靠著這個陶冶情操怕是不能了,閒來隨便看看就是了。看這種書有個好處,就是看著看著,會生出一種優越感,你會覺得,你也能寫,沒準寫的比他還好。”易舟合上詩集,往李響那邊一遞,“你要不要讀讀看,我可以借給你。”
李響擺了擺手:“還是算了,我沒那麼文藝。讀詩不在我的愛好範圍。尤其還是寫得不怎麼樣的詩。”
“也是。這詩集配不上你。”易舟大喇喇把詩集放在床邊,營造了一種,誰都可以過來翻翻的隨意感。
這是一種心理漏洞,重要的東西,隻要他顯得不在意,就沒人關注。
擁有詩集以來,他隨意地擺放它,裝作不經意掉在地上,或是跟換下來的臟襪子放在一處。有時候護士護工看見,還會幫忙撿起來,頂多叮囑一下,要小心使用,如果發生紙張切割傷就要沒收。所有人都沒把這樣東西,當做了解易舟的重要依據,更不會一頁一頁翻看評估。
“感覺怎麼樣?”李響公式化地問道。
“你這麼問,顯得你像一個真正的醫生。”易舟配合的說,“我感覺很好,李醫生。”
李響笑了笑:“我本來就是一個真正的醫生。”
易舟抬眼看著他,目光深邃起來:“那麼在你的內心,是醫生的成份多一些,還是吳柏樹的鷹犬的成份多一些?”
李響也不生氣,他走進來,站在屋子中間:“我不認為自己是吳柏樹的鷹犬。事實上我們的關係,跟你想的不太一樣。我們之間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雇傭關係,包括後麵很多的事情,都是我自發做的。你非要問我成份的話,我想我的‘本能力者’成份更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