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甩了甩腦袋,把這莫須有的想法丟出腦海。
仔細看了看,易舟發現土胚房後麵的光線要稍微亮一點。但由於手電筒的光柱太過醒目,他並不能確定自己的感覺是不是真的。
“阿國,關掉手電筒。”易舟率先熄滅了手電。阿國緊跟其後。
光熄滅了,他們兩個人陷入黑暗中。
果不其然,那棺材一樣的建築裡隱隱有光亮透出。
“走,去那邊看看。”他們繞了很遠才走到土胚房的邊緣,繼而拐過去順著小道繼續往奇怪建築的方向走。
穿過兩三排房子,周圍豁然開朗起來,他們這才發現,那黑色建築應該是整個茅嶺村的核心。
它所在的位置附近沒有住家,唯有空曠的石板路延展而去。其他民房如同忠誠的衛士,以一種圓弧之姿,將這座獨立而特殊的建築環抱起來。
此建築,全然木構,不似其他土坯民房顯得弱不禁風,每一塊木頭都是榫卯結構,緊緊相連,在黑漆的裹覆下幾乎不見絲毫縫隙。在三米多高的位置,均勻地打了幾扇鑲嵌著玻璃的木格窗。光就是從這裡溢出來的。
易舟和阿國繞著這幢建築走了大半圈才看到了它的正門。
幾根高聳的黑色柱子撐著屋頂,與房簷齊平的地方掛著一塊匾額,上麵寫了三個大字“山神祠”。
易舟疑惑叢生,他弄不明白,這是廟,還是祠堂,亦或是是兩者結合的一個地方。
高達四米高的巨門之上,也有村民住家門上的那種不知名的門神印記。不同的是,山神祠上的門神是雕刻上去的,溝壑間填了紅漆,並非隻是單薄的彩畫。
紅襯在黑之上,呈現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怪異。
那兩尊一模一樣的門神,不露臉龐,不似傳統門神身著斑斕戰甲,麵容威嚴,姿態神武,持長槍或者重戟,這裡的門神衣品儉樸的好似山間野人,不著一物,下身僅用樹葉遮擋。
最令人費解的是,這門神竟然以石塊遮麵,掩藏五官,真容無法窺見。
二人站在門口,能聽見祠裡鼎沸的人聲。大家好像是在討論著什麼。
他們說著易舟和阿國完全聽不懂的方言。
一陣夾雜著暴怒的高聲斥責穿透而來,緊接著,棍棒擊打在肉體上的沉悶聲響,鞭子清脆的抽打聲,女人淒厲而絕望的痛苦哀嚎交織於一起,疾風驟雨般傳進易舟耳朵裡。
哭嚎聲並沒有持續太久,便似被利刃斬斷,戛然而止。隨之便是一片死寂,裡麵的人都噤聲不言。
阿國本來是準備推門進去的,此時也慌了。
他看了看易舟,眼中充滿了不確定:“老大……這架勢咱還敢敲門嗎……”他把放在門上的手縮了回去。
易舟努力聽著裡麵的動靜,分析著局勢。
還沒等易舟沉下心來想出個子醜寅卯,巨大的門扉,在數人合力之下,被緩緩拉開。
耀眼的火光在二人麵前晃動著。
有幾個人,卷起一個草席,喊著號子,將其扔了出來。
草席落在易舟腳邊,席子緩緩展開,露出了一節青紫色的受過重刑的手臂。
阿國掀開席子一角,倒吸一口涼氣,驚叫道:“死人了!”
那是一具屍體,一具女性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