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咳嗽了一聲，說：“阿靜，那倒不用。他隻是沒有記憶，不代表人不行。我不記得，你還能不記得嗎。何況，在上個輪回，你給我的名單裡可是有錢老四這個人的。”
袁海靜麵色很是平靜：“其他人以前怎麼樣我不在意，但是不具備記憶的人確實會是變數。我們要做的，就是儘量減少變數。何況，那名單是你給我的。”
“所以……繼續相信我就好了。”易舟說。
劉正義開始打圓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講打講殺，很傷感情。勁兒要往一處使，心要往一處聚，這樣才能做好事情。”
易舟點了點頭：“劉叔說的對。”
他站起身子，走到錢書安麵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能驗證輪回的說法，也能驗證我們曾經是夥伴的說法。”
錢老四警惕地問：“什麼？”
“好比說，你並沒有對外說你是本能力者，但是我們都知道你是本能力者。你不好奇我們是怎麼知道的嗎？”易舟問。
錢老四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李響說：“李主任是視屬性本能力者，他能看到彆人身上的顏色，看到我的本也不足為奇吧。”
“嗯。這個推斷非常合理。”
易舟其實可以像之前那樣，對著錢老四展示一下自己可視化的本，但他沒那麼做。
一個是，現在了解他的人占據多數，再一個他確實不能冒著在吳柏樹眼皮子底下暴露的風險。
“那麼，有人知道你的本能力是什麼嗎？”易舟問。
“沒人知道。”錢老四比較自信地說，“我在醫院裡從來不使用本能力，這是我的原則。我也不愛交朋友。我的工作和生活界限非常清晰。工作就是工作，而且還是精神科的工作，我不會摻雜私人的感情進來。”
“是嗎？”易舟眯起眼睛，“你在召集舞台劇團的時候，還在鼓勵大家互相之間多交朋友，弄了半天，也隻是醫生對病人的誆騙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而且這次舞台劇團現在也不是我說的算了啊……”錢老四顯得有些懵。
“我是指上個輪回。”易舟回憶了一下說，“上個輪回，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去ivehouse，喜歡聽音樂和烹飪。如果你把自己的私人生活藏的很好，從沒有跟彆人說過，那我是怎麼知道的呢？”
錢老四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而且，舞台劇團原本是你總籌劃，但這一次劇團官宣卻被李響截胡了，你隻能做個執行團長。最終成團的人員全都被李響更改了，你以前看好的朱廷和陳泊森都沒在名單之中。當時你應該是有情緒的吧？”
易舟的質問實在而尖銳，讓那個錢老四有些下不來台。
他看了看李響，乾脆接著易舟的質問直接說了：“是，我肯定有情緒。這件事本來是我負責的。朱廷社恐，但是他私下找我很多次了，說劇團有什麼活他都願意乾，也願意突破自己。我前腳剛答應他，後腳李主任就換了名單……說實話我很難做……陳泊森更不用說了，他是玩藝術的，播音腔，全醫院都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適合進劇團的。結果呢，換了一些我不熟悉甚至不認識的人。”
“不不不。換的這些人，你都認識。而且曾經都是你的朋友。隻不過你跟他們一樣，丟失了記憶。至於換人，沒彆的意思，肯定不是針對你的工作成果，也不是領導拿官銜壓人，隻是為了方便大家夥行事。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易舟說。
錢老四努努嘴，說：“如果隻是這些，恐怕很難說服我。”
易舟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輕說：“那你能引導清明夢的這件事，告訴過誰呢？”
錢老四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向易舟，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你怎麼知道……”
“有沒有可能是你告訴我的。”錢老四會引導清明夢這件事不知道是哪個輪回易舟記載在筆記裡的事情。
錢老四疑惑了，他原本的警惕一點點的卸了下來。
這件事是他的秘密，他不曾跟其他人說過。因為他的師父曾經叮囑過他，有一些本能力並不出奇，出奇的是你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實現它。
合適而特彆的方式才是本能力者最大的武器。
而這種實現的方式，應當被嚴密的保護起來。
好比說，一個人的是喚屬性的本能力者。天下喚屬性的人數不勝數。總有一些人會在能力的挖掘上會撞了用法。
人類是有趨同性的。人人都想複製一些商圈大佬的成就，所以人們擠破腦袋看他們的訪談，買他們出的著作或者售賣的課程，目的就是想學會他們錢生錢的途徑。
但真正的大佬是不可能把財富的核心內容告訴你的。
唬人的皮毛，你知道也就知道了，無所謂。
但真正有用的東西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們之間的差距就會縮短。上位者怎麼可能願意讓這種距離縮短？
本能力者也是一樣。
錢老四一下子就失去了爭辯的力氣，有一種被人偷家的認命感。
他坐在椅子前歎了口氣，說：“所以呢，現在我們到底要做什麼？怎麼做……”
“我們”這兩個字一出，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說明，錢老四已經有認同感了。他信了大家所說的話。
易舟點點頭說：“13個人裡，還有周旺不清楚狀況。周旺是誰的病人？”
錢老四無奈道：“我的。”
“那好。我知道周旺跟袁海靜關係不錯，那錢老四就跟袁海靜一起去找他把情況說明一下。”
“這次開會，還有個更重要的事情要討論。就是阿靜腹中的胎兒……”
袁海靜接過話茬，把孩子的前因後果大概地說了一下。
錢老四悄默聲嘀咕了一句：“哎，做好安全措施太重要了啊……”
易舟說：“咱們得集思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能阻止這個孩子繼續發育，終止妊娠或者說再殘忍點，努力在不傷害母體的情況下，把它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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