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你說你當時大出血之後,流出來一個東西,是血塊,但是有拳頭大小?”李響問。
“是。”
“妊娠四五個月,胎盤已經長出來了,胎兒的腦袋、骨骼、身體臟器也能清晰的看到。這種時候不是一個單純的孕囊了。但你說是血塊……”
袁海靜猛烈地搖頭,目光中有些許驚恐:“不是的,我扒拉過,就是一個血塊,圓形的,像個肉球。掉下來的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發育良好的胎兒,也不是外麵被血塊所包裹……”
蔣溪怔道:“最後引下來的這個東西,真的是胎兒嗎?還是說,那東西才是你肚子裡‘胎兒’的原本的樣子?像哪吒一樣……”
這句話很可笑,但是此時沒有人能笑的出來。
易舟說:“你繼續說,除了藥流,你還用過什麼方法?”
“除了藥流,其他類型的手術我也嘗試過。而且,還有一次我用了非常極端的手段……我當時其實已經考慮赴死了,所以想要放手一搏。我便徒手將子宮拖拽出來,我當時想也許這樣就能解決這件事。”
袁海靜苦笑了一下:“那麼痛的事情我都做了,可它並沒有放過我。我的器官都脫離身體了,但那孩子似乎鐵了心要跟我綁在一起,在我咽氣之前世界還是重置了……”
眾人皆是沉默了,他們很難想象袁海靜到底經受了什麼樣的痛苦折磨。
袁海靜的話給了易舟一點靈感。
“那孩子似乎鐵了心要跟我綁在一起……”
不妨換個角度考慮一下問題。
那孩子,假如他有意識和思維,它是怎麼想的?
易舟問三位醫生:“還沒發育完的嬰兒,會有意識嗎?”
李響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三個月大的胎兒,大腦都沒有發育成熟,神經元數量有限而且連接不完善,怎麼可能有意識。像胎動,或者對外界的刺激做出反應也隻是一些條件反射。”
李響說著說著突然閉嘴了,他看著易舟的眼睛,之前兩個人時而並肩時而對立的關係還是建立了一定的默契,某種意義上,李響是懂易舟的。
“你在懷疑?”
易舟說:“是的。我在懷疑。照理說,外部的格局不論怎麼變化,胎兒就是胎兒,它應該按照它的發育時間去發育。但它似乎也緊迫了起來,胎動都提前了。是什麼造成它的變化……”
“怎麼可能,現在這孩子不是才三個月嗎?”錢老四說。
易舟說:“這時候也彆那麼絕對了,如果一切都能用科學來解釋,誰先來解釋一下咱們的本能力。”
錢老四不吱聲了。
“何況,這是吳柏樹和袁海靜的孩子……”
易舟沒說出來,心裡卻在盤算,血統上,這孩子是屬於吳柏樹和袁海靜的。但力量上,卻是“易舟”和純粹的“力屬性”交織產生的孩子。
它還在自身基因裡就攜帶的力量之餘,瘋狂地吸食著母體的力量。
這會讓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我有一個想法,可能有點瘋,但是有必要一試。”易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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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易舟第一次踏入津心醫院的治療室。
裡麵是揮之不去的冷峻空間,跟大醫院的手術室有些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