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起勇氣跟鄭磊說了這個情況,鄭磊不說話,隻是笑笑,然後跟了一句:“你知道的,雖然咱們是學術彙報,但談吐和台風,也是加分項。我建議,咱們還是彆冒這個風險。”
王建沉默了。
如同是怕王建突然失了戰鬥力,鄭磊鼓勵道:“沒關係,你想上就練練,儘量說流利一點,到時候咱們看看再安排。”
在論文提交前的最後幾天,王建正在做最後的校對。
他已經連續二三十個小時沒合眼了,雙眼通紅,太陽穴也突突跳著。
這時候,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媽”這個字。
他趕緊走到自習室外的樓梯間,按下了接聽鍵:“媽,我正忙著呢,過幾天忙完了再跟你聯係啊。先不跟你說了,你跟爸好好注意身體!”
“建啊……”電話那頭,是母親帶著哭腔和焦慮的聲音。
王建一聽,感覺有點不對勁。
“媽,怎麼了?”
“建啊……你爸……你爸爸他……”
王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媽,你慢點說,爸怎麼了?”
“你爸今天在工地上……有個工人從手腳架上滑下來,正好摔在他身上……”母親的聲音在發抖,“你爸骨裂了,脾也破了。住院了,醫生說要治好久,而且還要花不少錢……”
王建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現在在哪兒?”
“在醫院呢。你彆擔心,他人沒事,就是這幾個月乾不了活了,家裡本來就沒錢……還攤上醫療費……”
母親說到這裡,直接哭了起來。
王建的嘴哆嗦著,腦子裡快速地想著有沒有什麼變現的辦法。至少先給他爸把醫療費湊夠。
母親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慶幸:“得虧啊,今天鄭老板也在工地上。二話沒說就讓工頭開車把你爸送來醫院,給墊了醫藥費,還買了營養品。哎,真是好人啊。”
“鄭老板還說,讓你爸什麼都不用管,安心養傷,等好利索了再回去上班,這崗還給他留著,不會辭退他。”
“……”
“我記得你說過,鄭老板的兒子是你同學是吧。兒啊,你在學校可一定要跟鄭磊搞好關係啊。你看,咱們全家都指望著你爸呢……還有你的學費……”
母親後麵的話,王建一個字也聽不清了。
他突然覺得很難過,也瞬間明白了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他隻能好好完善論文,然後不再提上台演講的事情,讓鄭磊獨攬這全部的功勞。
王建終於懂了,他與鄭磊之間那道看不見的鴻溝到底是什麼。
不是性格的差異或者家境的懸殊,而是赤裸裸的階級差距。
他們從來就不是什麼同學,更不是朋友。在鄭磊的眼睛裡,自己和父親,不過就是他們家的工人。
鄭磊對他的“好”,或者人前的“鼓勵”,根本就不是善意,更不是友誼。
那是施舍,是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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