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人和秀寧一樣,成功通過了考核。她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而是坐下演奏了一支曲子,女士們看得目瞪口呆,然後開始發放最後一張入場券。
秀寧不緊不慢地朝主帳走去,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他很清楚,柴紹不會出現在這裡,就算是出現了,他也看不到。但她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眾人。
忽然,她渾身一震,目光落在了一張熟悉的麵孔上。
柴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貴婦們身後的一群人中,與他四目相對,還衝著他微笑了一下。
秀寧隻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心裡有一萬個聲音在不停地說著:“他還在!”
秀寧已經走不了了,她看著柴紹的臉,忽然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柴紹堅定的目光中滿是悲傷,秀寧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兩個侍女從後麵走了過來,秀寧架在中間,快步走了進來。
秀寧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椅子上,臉上那層鮮豔的脂粉也被她卸掉了。
“我想見一下柴少。”她對著鏡子中那個卸了妝,顯得格外疲憊的麵孔,輕聲說道。
後麵的兩個服務員愣了一下,但還是裝作沒聽到,自顧自地給她卸妝。
“我想見他!”多少年沒有爆粗口了,不過有必要的時候,他也不介意爆粗口。
秀寧轉過身,盯著那兩個侍女,說:“你給我去,把這個消息帶給成。”
那侍女玉梅冷笑一聲,說道:“你說好了,以後不許跟他見麵。”
秀寧抬起手中的一支銀色發釵,指著自己的臉頰,說道:“那我要是不配合怎麼辦?你這是在逼迫我嗎?這裡有發簪,有剪刀,還有其他可以用的工具。”
玉梅道:“那行,你把這支釵子放下來,我這就回去跟說。不過,能不能見到他,那是陛下的事。”
秀寧嗤笑一聲,“她有自知之明,肯定會同意的,畢竟她也是個女子。”
作為一個女子,她應當能夠理解女子的想法,那麼她就該知道,自己不過是來看柴紹一眼,了結過去的一切。
斬斷一切,成為他人之妻,自己能做到嗎?
秀寧對著鏡中自己的麵孔,忽然想到了那個小四。自從那天晚上之後,那個男人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她,這很奇怪,而且,柴紹剛才對她笑了笑,秀寧陷入了沉思,眼裡滿是迷茫。
突然帳篷外傳來一陣山呼海嘯的喝彩聲,聲勢之浩大,似是可汗來了。
其實,觀眾們的喝彩聲,都是為了江南的一位歌手而準備的。她就是甄姐兒,就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子一樣。
“你是漢族,為什麼要不遠萬裡來到我們突厥人?”
這句話很尖銳,也很尖銳,就像是在質問慕容小白,你是奸細一樣。
旁邊的人立刻為慕容小白翻譯了一下。慕容小白心中默默地想著接下來的行動,心裡卻在默默地積蓄著自己的感情。對他來說,隻要不是男女之間的事,都無所謂。幸運的是,這個問題,應該不會有人去想。
他就這麼看著遠處的夜空,耳邊傳來一陣騷動:“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不說了?”
事實上,這場比賽的一切,都是小四一手操辦的,慕容小白自然也參加了,他跟逸風對了一遍,作為一個好演員,他肯定會把這場戲演完的。
慕容小白嘴角勾起一絲嫵媚的笑意,看著那名滿臉橫肉的女子,淡淡道:“你們說,我一個漢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但我很好奇,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這樣的女人存在?”
旁邊的翻譯很快用突厥語慕容小白的話說了出來,而且還學著她的口吻。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慕容小白,看來這位來自遙遠的大美人,終於要說出自己的秘密了,真是讓人興奮啊。
“我的名字是甄姐兒,但是母親從小就喊我小妃。我父親是大陳官宦的後人,曾經錦衣玉食,看起來很是光鮮。但是,沒過多久,隋朝大軍攻入了我的身體,我爺爺作為一名文,寧死也不肯屈服,最後被亂刃分屍。我奶奶聽到這個消息後,傷心欲絕,拿起一把銀色的剪刀,割開了自己的脖子,自殺了!”
他眼中含淚,默默地念了一句代桃僵的話,然後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開始了他的講述:“隋軍攻進了我的家中,燒殺搶掠,我的父親在一片混亂之中,僥幸逃脫,偽裝成一個叫化子,在街上靠著賣字度日。“然後,他和我母親結婚,給我們三個人生了一男一女。”
說著說著,幾位夫人便用手帕抹起了淚水。慕容小白心想,這手帕上是不是加了辣椒?
“父親始終記掛著為爺爺複仇的念頭,在某一日,他忽然離開家族,聲稱要暗殺大隋的君王,之後便杳無音信。我們三個,都是母親一手帶大的。我本以為我的生活會很艱難,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