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聲音不再清越,而是如同九幽地獄刮起的死亡風暴,沙啞、低沉,蘊含著足以凍結靈魂的殺意。
他雙手緊握青蓮劍柄,周身再無半分劍氣逸散,都被他強行凝聚於劍尖一點。
劍身之上,不再是純淨的青色,而是燃燒起一層粘稠如血、翻滾著毀滅氣息的業火!
“為我母親!”
“為寒衣!”
“為雲州萬千冤魂——”
“青!蓮!劍!歌!——淨!世!”
隨著那如同審判般的怒吼,李白人隨劍走,身化流光。
沒有繁複的招式,沒有華麗的軌跡,隻有一道筆直的,燃燒著血色業火的青虹!
速度!
快到了極致!
超越了視覺的捕捉!
仿佛時間在這一劍麵前,都失去了意義。
目標,阿史那咄苾那被冰晶覆蓋,魔氣反噬,驚駭欲絕的心臟。
噗嗤——
一聲輕響,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的牛油。
那道燃燒著業火的青色驚虹,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阿史那咄苾倉促間試圖凝聚於胸前的魔氣護盾,穿透了他那堪比精鋼的古銅色肌膚和虯結的肌肉,精準無比地貫入了他的心臟。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阿史那咄苾臉上的驚駭、暴怒、難以置信徹底定格。
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那一個碗口大小的、前後通透的焦黑窟窿。
窟窿邊緣,沒有鮮血噴湧,隻有被業火瞬間燒灼碳化的焦痕,以及絲絲縷縷迅速消散的魔氣。
他手中的巨大骨刃,發出一聲充滿不甘與怨毒的哀鳴,其上流轉的血光迅速黯淡,纏繞的痛苦靈魂虛影徹底消散,巨大的刃身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最終嘩啦一聲,碎裂成無數漆黑的骨片,散落一地。
“不…可…能…”
阿史那咄苾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風聲,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眼中的凶光如同風中殘燭,迅速熄滅,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那曾經令草原顫栗的身軀,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沙塔,轟然向後栽倒,重重砸在燃燒的白虎皮座椅上,濺起一片火星和灰燼。
突厥左賢王,阿史那咄苾,死!
直到此刻,那被李白極致速度壓縮的劍氣餘波才轟然爆發。
轟——
一道混合著青蓮劍氣與業火之力的毀滅性衝擊波,以阿史那咄苾倒下的屍身為圓心,呈環形猛然擴散開去。
金帳內殘餘的魔氣如同遇到克星,瞬間被滌蕩一空。
燃燒的地毯、桌椅、獸皮掛飾,在這衝擊波下瞬間化為飛灰。
整個巨大的金帳,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從內部狠狠撕扯,支撐的巨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頂棚轟然塌陷。
破碎的牛皮和燃燒的木頭,如同暴雨般落下……
“咳咳…”
程處嗣被狂暴的氣浪掀飛,撞在冰冷的銅柱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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