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才走到大門口,一隻杯盞就咕嚕嚕滾到腳下,從地毯上滑出的長遠距離看得出扔杯子的人的十萬分怒火。
這火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客廳裡老爺子罵人的聲音都快掀翻屋頂。
原本暴雨天出行的煩躁被八卦抵消,路杳杳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陸時野強硬地抓住蠢蠢欲動的人的胳膊,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毛巾,一點點仔細地給她把一路走過來裙子露出的胳膊和小腿上沾到的雨水擦乾了才放手。
路杳杳隻能睜著大眼睛像個洋娃娃似的任他擺弄。
末了,明明已經心都飛了,還禮尚往來地抓起毛巾,踮起腳含糊地給濕的更多的男人擦了把臉和頭發。
管家看著她粗暴的動作,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路小姐哎,那可是你用過的毛巾啊,怎麼能就這麼往三少爺臉上糊?
膽戰心驚地等著陸時野發火,卻發現男人除了有幾分無奈,竟然還帶著一點笑意,配合地彎了彎腰。
管家將即將脫口而出的斥責聲咽回嗓子眼。
心裡默默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要你自作多情管閒事!
等兩人終於收拾完畢,陸時野才牽著路杳杳慢悠悠地往裡走。
見到一臉單純無辜,眼睛卻放著光隨時準備上場的路杳杳,陸老爺子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他怎麼又把這個女人帶回來了?
家醜不能外揚,但顯然陸時野不會聽他的把人送回去。
他沒好氣地瞪了眼孫子,又重新將怒火放回他麵前的一對中年夫妻身上。
“當初既然滾了就永遠不要回來,有骨氣你現在就走!”
被罵的男人額頭還頂著些微青腫血跡,無奈地看了老爺子一眼,“爸,你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衝動,讓人看了笑話。”
說完就自顧自地看向陸時野,遲疑道:“這是,二哥家的時野?長這麼大了。”
又看了看路杳杳,“這位……?”
陸時野摟住路杳杳的腰,“路杳杳,我的未婚妻。”
屋子裡的陸家人表情微妙。
陸為誠仿佛沒發現氣氛的變化,笑著點頭,“好好好,五叔今天來得匆忙,也沒給你們備見麵禮,改天請你們去家裡吃飯。”
陸時野笑笑沒有接話。
路杳杳……
路杳杳今天的人設是乖巧的啞巴花瓶。
陸為誠尷尬之際,他身後一直垂著頭的女人走上前來,牽住了他的手。
“為誠,算了,我們回去吧。”
陸為誠卻態度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們不能走。”
他轉身哀求地看向陸老爺子,“爸,你再大的氣,這麼些年也該過去了。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救救阿虞吧,算我求你。”
陸老爺子看著鐘念虞的目光含著厭惡,“人各有命,她既然選了你這條道,就要認命地走到底。”
鐘念虞麵上平靜,並沒有因為陸老爺子的嘲諷而有什麼難堪。
“走吧。”她拉了拉陸為誠。
陸為誠繃緊了下頜,沉聲道:“當年我離開時沒有帶走母親留給我的那份遺產和股份,要是爸你堅持不幫,就把該我得的東西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