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一個五歲的孩子拿起武器保護母親,然後以此做把柄來攻訐他誹謗他,難道你以為你們很高尚嗎?”
距離夠近了。
她一個箭步猛衝過去將陸四嬸大力摜倒在桌麵上,另一隻手打碎了她插花的花瓶,舉起一片鋒利的玻璃碎片,對準了她的脖頸大動脈。
“告訴我,他在哪?”
“咳,咳——”陸四嬸艱難地咳了兩聲,腰撞上桌子發出一聲痛呼。
她盯著路杳杳發紅的眸子,笑了,“我和你其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也討厭自己出生那個家吧?一個溫淩就夠你解恨?我們也可以合作,我給你的,可以不比陸時野少。跟著那樣危險的男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自己折進去了,風險更小化不好嗎?”
“調查我?”
路杳杳一隻手橫在她胸口壓製她,另一隻手上鋒利的玻璃碎片從她乾瘦的脖子移到她平靜的臉上,又垂到她睜大的眼睛上方。
“那你應該知道我是個瘋子吧,精神病是不講道理,不論得失的。”
她的手在她眼上隔著幾毫米比劃,陸四嬸終於露出一點驚慌的表情。
“我知道你仗著外麵有你的人,不怕我做什麼。但我既然敢動手,就做好了今天走不出這裡的準備。
死麼,也沒什麼可怕,對吧?”
電閃雷鳴的夜晚,她姣好的麵容像是暗夜裡鑽出的惡魔,眼裡的瘋狂席卷著風暴。
“但是四嬸你口口聲聲說活夠了,看起來並不是真的那麼想死呢。要不然,計劃今天這一場做什麼。
你說得對,報複一個人,死了一了百了,半死不活才痛快。”
她拿著玻璃片的手又靠近了一分,隻要稍稍不注意,手一抖就能戳進她的眼睛。
陸四嬸僵硬得一動不敢動。
“你們陸家的做事方法很合我胃口,你說,是你喊人更快,還是我戳瞎你的眼睛更快?
從今以後,帶著一雙盲眼照顧兩個廢人,很般配的一家子不是嗎?”
“你瘋了?你以為傷了我你能好好走出去。”
她笑起來,笑得燦爛又放肆,“我說了啊,我不怕死。四嬸沒見過一個真正不想活的人是什麼樣子的,今天給你開開眼。”
“啊!!!”
她的手落了下來。
陸四嬸臉上流露出驚恐,閉上眼睛痛叫一聲。
然而瘋子路杳杳並沒有戳中她的眼睛,而是用力在她左眼角下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血液順著她乾瘦的臉頰滑落,讓她的身體也跟著顫抖。
那種死亡的恐懼深深攫住了她。
外麵守著的人終於從雷雨聲中分辨出女人慘叫的動靜,不安地想要衝進來。
陸四嬸大喊一聲,“彆進來。”
她死死握住路杳杳的手腕,身體努力向往後仰,可惜腦袋下麵就是硬硬的桌板,她動不得分毫。
她不怕死,卻也不想真的變瞎。
瞎了,那贏或者輸,又有什麼意義?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在這種可怖的僵持中,她終於精神崩潰。
“我說!我說!”
路杳杳鬆了手。
陸四嬸說了個地方,捂著眼角盯著她,掃了眼牆上的時鐘,眼中帶著恨和得意。
“我勸你不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