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見到她在競賽場上,將那些或許是因為對她的聰慧才華的嫉妒,或許是因為由心愛女孩而生的遷怒的男孩子們打得落花流水。
因為前頭一番折騰,她衣服皺巴巴,臉上也有遺留的灰塵,看起來並不得體,但賽場上的她,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耀眼。
那些男生落敗得毫無懸念,一個個灰頭土臉。
他又跟著她出來,看到她個個擊破,一個個將那些惡作劇的男生拉進男廁所,按著他們的腦袋浸在水池裡泡水。
正常進洗手間上廁所的他校男生們一個個目露驚悚,頻繁側目。
最後沒人敢進來了。
他還頗有閒心地幫忙望了會風。
不知道他們學校那邊是怎麼定性的這場爭端,又或者路杳杳是奪冠的熱門,那些男孩也怕丟臉,帶隊的老師悄悄揭過了這件事。
他眼睜睜看著她姐姐越來越焦躁,卻無可奈何。
競賽的最後一天,下起了暴雨。
比賽結束,陸時懋發現自己帶來的那隻藍舌石龍子蜥蜴不見了。
他著急地出門尋找,正巧在酒店門口看到一對夫婦來接孩子,對象正是路杳杳那個小小年紀心機深沉的姐姐。
他們似乎還在等人。
然後那個女孩猶猶豫豫地告訴他們,妹妹和男同學吵架還動了手,已經賭氣離開了。
兩人很生氣,都沒詳細詢問,譴責了闖禍的路杳杳一會,就又安慰被嚇到的姐姐,說已經訂好了餐廳給她慶祝。
慶祝?
他笑了。
他記得這個姐姐好像才得了個三等獎末位,而以碾壓優勢奪得第一名的明明是妹妹。
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他在外麵的廊簷下站了一會。
果然,沒多久,背著書包的女孩就走了出來。
據他所知,比賽結束後很多學校就組織大巴直接離開了。
這會她還沒走,應該是提前有人告訴過她,會來接她。
他看著女孩踮起腳,隔著雨幕東張西望了一會,又失落地垂下頭蹭了蹭腳尖。
過了二十來分鐘,她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下定決心般從包裡拿出賽後老師發回的手機給什麼人打了電話。
那邊沒有接聽。
她好像有點意識到什麼了,沒什麼表情變化,但沉靜下來的小臉,卻無端讓人感到落寞。
外麵下雨,她又沒傘,隻能等雨停下來再走。
百無聊賴間,女孩低下頭看了眼腳邊。
帶著幾分的欣喜和無奈,她蹲下身,“你怎麼還跟著我?抱歉啊,我真的沒辦法帶你回家,你會死的。”
在她手心裡,赫然是他走丟的那一隻藍舌石龍子蜥蜴。
路杳杳摸了摸它,笑了下,“也行,你就在這陪我一會吧,等我離開就把你送到前台等你的主人。”
理智告訴陸時懋,他應該現在走過去,帶走自己的寵物然後直接離開。
但莫名地,他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停下。
靠著牆,如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和她一起在廊簷下安靜地看著天空這場大雨。
雨在兩個小時之後逐漸變小。
她包裡的手機從頭到尾沒有過任何動靜,他的也一樣。
路杳杳依言在離開前將蜥蜴送到了前台,他後腳去取回它時,回過頭,看到的最後一眼,是纖弱的女孩頂著書包,衝進絲絲細雨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