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秦渺的高跟鞋已經一腳踹在他身上,給他踹飛兩米遠。
“投投投!投個屁!破產去吧你!”
說完就帶著一身火噠噠噠走遠了。
跟在後麵的秦震縮了縮脖子,同情地看了那老總一眼。
你說你,不跑路就算了,乾嘛還要主動惹她?
……
雖然秦渺很不滿意這次行程,恨不得把那艘破遊艇給拆了。
但不得不說,路杳杳本人是玩得很開心的。
不過陸時野倒是下船之後就忙得不見人影,不知道在乾什麼。
過了兩天,又是周末,終於得了一點空閒的陸時野在家陪路杳杳玩,家中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清岩意外地看著和一人一狗在玩幼稚的抽陀螺遊戲的陸時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連身後給他推輪椅的傭人都差點手滑打了個漂,將陸清岩給滑出去。
誰敢相信,人前冷冰冰讓人不敢直視的三少爺,背地裡居然陪未婚妻玩這種五歲小朋友都不玩的小玩意。
他偷偷瞟了眼衝陸清岩瞪著眼的路杳杳。
三少爺這究竟是在養老婆,還是在養女兒?
最受衝擊的他爹陸清岩陷入了恍惚,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兒子這麼輕鬆玩鬨的時刻。
小時候的陸時野是陰鬱孤僻的,十歲後跟著老爺子的陸時野,疏離冷漠,再後麵等他長大,已經是心狠絕情,和他刀劍相向的敵對模樣。
今日乍然見到兩人一狗幸福和諧的畫麵,溫馨得刺目。
他們一家,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光嗎?
陸清岩握緊了手下的輪椅扶手。
陸時野神情冷淡,“陸二爺登門,有何貴乾?”
陸清岩揮退傭人,張了張唇,原本想說的話,此時卻有點說不出嘴,但想到在林家見到的場景,還是閉了閉眼,躊躇著開口:
“你恨我和林薇,可以衝著我們來,可不可以放過若蘅,她年紀還小,不懂事。”
聲音裡竟然帶著一絲服軟的意味。
從船上下來,林若蘅就被送回了林家。
可好好出去玩的人,回來之後卻是滿眼驚恐,看到活人就尖叫,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自己縮在房間裡。
醫生檢查過,她身體沒受什麼傷,就是心理經了刺激,見過什麼令她恐懼的畫麵。
可林家人想遍了辦法,也沒能讓她張嘴。
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尋不到病因,醫生也無計可施。
還是林若蘅母親說,她去那個遊艇party是去找陸時野的,林若蘅的病肯定跟他有關。
陸清岩這才被林家拜托來求一求陸時野。
謝鳶身死,林薇被摘除子宮,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心思去外麵跟彆的女人生孩子。
唯一的兒子陸時野跟他不親,成年後更是成了死敵。
林若蘅是林薇侄女,她一向把她當女兒疼,林若蘅也親近這個姑姑,連帶著陸清岩這個姑父,也對這個代替子女承歡膝下,孝順嘴甜的孩子有幾分疼愛。
乍然見到她瘋瘋癲癲的樣子,終歸是不忍心。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陸時野針對林若蘅,左不過是因為上一輩的恩怨。
在輪椅上坐得越久,他就越是失了心氣。
明知和陸時野的關係已經無法修複,他如今隻想讓仇恨終結在自己身上。
他才是罪惡之源,何必牽連無辜?
陸時野嘴角扯起個嘲諷的笑。
多新鮮,幾年不說一句話的父子倆,身為父親的陸清岩第一次低頭,竟然是為了小三家的侄女。
他不覺得荒謬嗎?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陸時野回答之前,一道帶著勁風的鞭子先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突地甩向陸清岩。
陸清岩瞳孔猛縮,慌張躲避,行動間磕絆了一下,“啪”的一聲從側翻的輪椅上狼狽地摔在了地麵。
他驚恐抬頭,對上路杳杳護食的炸毛小貓一樣,明亮的,燃著熊熊怒火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