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祈恨不得掐死她。
那是他跟進了這麼多年的心血,是挽救路家的債務危機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竟然廉價出賣給他的敵人。
溫淩臉上還殘留著驚懼,嘴巴卻是毫不留情地嘲諷,“我為什麼不能?路家落魄關我什麼事?你們不是已經把給我的股份、財產都收回去了嗎?我出獄的時候你們又是怎麼對我的?冷漠、忽視、打壓,樁樁件件,你們又對得起我嗎?”
她捂著脖子冷笑了一聲,“路祈,這是你們罪有應得。”
“白眼狼,當初我們家就不應該收養你!”路祈的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濃濃的憎惡。
她明明知道他們全家都指著那項專利了,她看著他像條狗一樣舔著臉到處求人,不斷撞南牆,卻一句話都沒說,甚至到最後都默不吭聲地從路家拿了錢。
“嗬,那路國威踩著收養我的好名聲拉資源,借著有個天才舞蹈家的女兒的名號到處宣傳時,你們怎麼不說不該收養我呢?”
“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是傅少夫人了,不想惹麻煩就滾遠點!”
路祈無法回答。
但是看著那條被劇組急救出來的婚紗,眼底黑霧沉浮。
她在害了路家後還想好好地歡歡喜喜地嫁給傅景策?
休想!
“溫淩,你會付出代價的。”他冰冷地望著她,再無一絲兄妹情誼。
溫淩心臟緊了一瞬,隨即又揚起刻薄的臉。
“在我付出代價之前,先想想怎麼救救你自己吧。路祈,你現在可不是什麼路大少爺了。”
路祈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然而,才走出一步,就與前麵路杳杳平靜的眼神對上。
他是打聽到溫淩在這才找來的,沒有想過,居然還會碰到路杳杳。
想到剛剛被她看到了他人生最狼狽最淒慘的一幕,路祈有一瞬難堪。
作為哥哥,小時候的杳杳,投向他的永遠是信賴仰慕的目光。
多諷刺,他們當初選擇溫淩,狠心拋棄路杳杳,可這才多久,就已經自嘗苦果。
溫淩對路家的每一次背叛,都像是一道回旋鏢。
從頭至尾,陸時野就算為路杳杳出氣,他真正出手的,也不過是打壓了下路家的生意,在某些節點推波助瀾,真正讓他們名聲敗落,破產負債的,是過去的他們自己。
路祈抿緊了唇,最後還是頂著劇組眾人驚訝、八卦的目光走到路杳杳麵前,嗓音發澀,“杳杳,我們……搬家了。”
彆墅已經被法院抵押,現在一家四口,住在一處租來的小三室一廳。
溫裕和為路杳杳新裝修的房間,她終究是一天都沒住上。
“你的東西,我們都收到了新房子。如果你以後想回家,地址在……”
“不用了。”路杳杳打斷了他的自述。
她彎了彎眼睛,是真正萬事皆過的輕鬆釋然,“不過是些沒意義的舊物,占地方,燒了吧。至於新家,我現在已經有了,彆人的,就不去了。”
路祈臉上褪儘血色。
他踉蹌地後退了半步,自嘲道:“是,是啊,你已經有家了。”
他聽過的,也親眼見過,那個人對她很好,照顧得處處體貼周到,溫柔嗬護,是比他們全家人加起來的付出更多的好。
他又哭又笑,背影寥落,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出去。
是他們,弄丟了他們的家啊。
他們,隻會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