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野站在他身邊,“如果他今天的計劃得逞,會怎麼樣呢?”
陸老爺子無法回答。
“他是你大伯唯一的血脈。”
“爺爺覺得,他今後能夠徹底死心嗎?”
陸老爺子還是回答不上。
因為他知道,不會。
陸家人就是這樣的性格,越是聰明優秀,越是不會輕易放棄,隻要不到最後一刻,就算墜入低穀也會隨時伺機絕地反擊。
他臉部的肌肉顫動,蒼老的臉上完全失去了精氣,“是我教錯了。”
……
酒店。
在陸時安被帶走後,在房間獨自坐了很久的姚燕終於推開房門。
卻在走廊碰到了晚一步離開的鐘念虞。
兩個女人隔著一米多的距離站在兩端,廊道的燈光在她們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時移世易,曾經是同盟的人,如今也成了敵手。
姚燕沉默很久,然後問她,“為什麼要幫他們?”
雖然路杳杳自己有辦法走出那間屋子,但鐘念虞主動拿鑰匙過去,確實也做出了選擇。
她和陸時野,她不覺得她有站隊的必要。
“我說過,不是為了他們。”
姚燕稍作思考就想到了一個人,“陸時懋?”
鐘念虞沒有說話。
姚燕不能理解,“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這個兒子,用這個本就不該存在的生命去挑撥陸家,你應該開心才對。”
鐘念虞聲音平靜,“我確實不愛他,但我承諾過他,他不願意卷入陸家的紛爭。”
回到陸家前,她曾經問過陸時懋,想不想爭。
他說不想。
鐘念虞作為一個不合格的母親,未必願意去為他謀算什麼,但願意遵守承諾。
況且,陸時野贏或者陸時安贏對她沒有區彆。
無論鹿死誰手,陸老爺子生命的尾聲也不得安寧了。
她看向姚燕,略有遺憾,“很可惜,你沒有再贏第二次。”
姚燕笑了,“願賭服輸。”
鐘念虞點點頭,“確實。”
她看向她,“那再見?”
“再見。”
姚燕看著鐘念虞轉身離開,走廊的儘頭,是手上搭著件披肩的陸五陸為誠在等著她。
姚燕眼中生出幾分惆悵。
昔年一彆,並不是故事的大結局。
如今她們各人各得其所,鐘念虞看到了陸家的報應,她也遵循心意去拚了一把,輸了也並不意外。
隻是,她確實曾經贏過的。
在所有風波開始前,在陸家尚且風平浪靜的時候。
第一步那麼難走當年她都熬過來了,卻永遠差一點點。
正因為差的這一點,所以不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