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時微微一笑,“爹,今日我與友人去赴同一家宴席,我友人家中人多,想著家中車輛頗多,主動攬下了送人的差事。”
白澤點點頭。
兒子平時總獨來獨往,難得提什麼友人,他還發愁呢,能結交好友也算是好事。
便道,“這次就罷了,下回至少得留一輛。”
白景時點點頭,“是我考慮欠周到了,沒想到母親會臨時出發去徐家赴宴,若我知曉母親有安排,定然不會將所有車輛都遣走。”
又問,“母親後來可是直接讓人去車行租車了?沒耽誤吧?”
白澤正要說話,就聽見門口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老爺,我來給你送補湯,您沒在忙吧?”
白澤應了一聲,“進來,我不忙。”
李嬌娘進門,見白景時也在,眸色如常,臉上卻是擠出幾分驚訝,“景時,你也在呢。”
“母親。”白景時行了一禮。
李嬌娘將手中的湯碗放下,笑著道,“景時啊,你今日是去鄉下尋友人了?
嗬嗬,你也不早點說你要用那麼多輛車,早知道,母親也能提前安排,今日差點錯過縣丞家老太太的壽宴。”
白景時微微一笑,“倒是我的不是,隻是今日是縣丞老太太的壽宴?母親怎麼沒說,若是我早早知曉,定然也要恭賀一聲。”
李嬌娘皮笑麵不笑,“老太太不是整壽,我姐夫說不大辦,就在家人吃頓便飯即可,也就沒提前說,想著你若在家,與你說一聲,你若有空就去,沒空就罷。”
她話音一轉,“壽宴是小事,不必再提。隻是回家的車夫說,今日是在鄉下奔波了兩回......”
她突然抬眸對著白澤道,“老爺也彆怪我多嘴,咱們家景時純善,我本想先跟您說的,但現在孩子也在,我就直說了吧。”
“聽聞你去的那個陸家,家中有人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家人還與鄰村人有齟齬,拐了人家的大嫂侄女,又被地痞無賴纏上,總之還有諸多旁的微末小事......”
賭博?
拐人?
地痞?
幾句話,聽的白澤眉頭緊皺,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兒子。
這樣的人家,如何能與兒子結交?
倒也不是嫌貧愛富。
整個縣裡,在錢財方麵能與白家旗鼓相當的人也不多,他對兒子好友的唯二要求,一是人品,二是才華。
這人家是兩不沾啊?
顧不得李嬌娘也在跟前,白澤沉聲道,“景時,這交友還是得慎重,有些沒必要來往的人,就早些斷了。
你現在已經是秀才,很快就能入縣學讀書,到時候自有大把人品貴重的人與你結交,成為日後的摯友同窗。”
李嬌娘眸光轉冷。
老爺就是這樣,對這個長子千依百順的。
原本還聽了她的話,說往後白景時若要繼承家業得多曆練曆練,令他四處收賬漲漲經驗,沒想到,都這麼忙了,這白景時還能不聲不響考上秀才。
令老爺高興的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
再這樣下去,家裡還有她與親兒子的地位?
姐姐說的沒錯,以後她得拿出十二分的心去應付白景時。
眸色一轉,李嬌娘臉上再度恢複慈愛笑容,“景時,你父親說的對,咱們家家大業大的,難免會引來眼紅的人覬覦,你可不能被人引著誤入歧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