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其府突發山火一事,自然也報到了天佑帝跟前。
看完奏本後,他立刻召見了已回盛都的錦衣衛指揮使張鐸。
“陛下,臣在青其府盤桓數日後,查到了一處私設的營地,也的確發現一處深山中情況有異。
但臣帶著人還在繼續查探之時,突遇山火,火勢迅猛,未找到證據,所有一切便付之一炬。臣失職,還請陛下責罰!”
天佑帝沉默不語,半晌後才道,“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皆與你無關,你此行辛苦了。”
又道,“上前來,把帽子脫了。”
張鐸一聽,臉色瞬間慘白。
他膝行上前,抖著手將官帽脫下,舉到頭頂,麵色淒楚。
“陛下,還請寬恕臣與一家老小......”
天佑帝起身,踱步到他身後。
方才張鐸戴著官帽覲見行禮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對方的腦後發尾似乎有些雜亂。
眼下官帽脫下來,果真發現對方後腦勺處的發絲被燒掉不少,以至於許多碎發斷發無法束齊,零零散散的。
發尾還焦著,足見當時火勢之猛。
天佑帝歎了一口氣,“此次可有受傷?”
張鐸本以為是天佑帝要降罪,沒想到聽到的是這句,有些錯愕。
誠惶誠恐道,“陛下,臣隻受了些皮外傷,無礙的,反倒是隨臣一起去青其府辦差的一人因救百姓重傷,如今正躺在臣的家中。”
他鼓起勇氣,“陛下,盛都的大夫到底不如太醫院的太醫們厲害,能不能,臣能不能請陛下指一位擅火傷的太醫......”
未等張鐸說完,天佑帝已是大聲道,“王茂,速讓人去太醫院傳朕旨意,即刻找擅治火傷的太醫去張大人家中。”
“是!”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張鐸連連磕頭。
天佑帝伸手將他拉了起來,“莫要跪著了,若以後你們錦衣衛出任務受傷,皆可去太醫院請太醫醫治。”
“聖恩浩蕩。”
張鐸又一拜,心下鬆了一口氣。
陛下這態度,約莫不會再治他一個辦差不力了。
這次,真的不是他辦事不力,而是他的力量在能燒透雲霧的大火前真不夠看的。
天佑帝坐回案前,“你在青其府時,可有見到瑞王?”
張鐸點點頭,“臣掩在人群中,見到了瑞王帶著護衛軍救火,因著陛下說了暗查,臣未曾上前請安。”
“這麼說,你此行沒有暴露蹤跡?”
張鐸搖搖頭,忽而遲疑道,“但臣在大街上與一人打了照麵,此人似乎是給豫王辦差的,曾在盛都見過,當時此人並未留意臣,但......”
天佑帝眸光一閃。
看來,奏本上的消息並非空穴來風。
青其府一事,背後或多或少有點老二的影子。
抬眸,他望了張鐸一眼,“回去養傷,朕後續還有差事交給你。彆人,朕也不放心。”
“多謝陛下!”
吃了一顆定心丸,張鐸退下的時候,腳步明顯沉穩許多。
等人一走,天佑帝立刻垮下臉,“王茂,你說,青其府這場大火,可有蹊蹺?”
王茂低頭,“奴才不敢說,隻是覺得青其府這一場山火,算的上百年來最凶猛罕見的。”
每年,各地也會有不少折子呈報當地起山火,如何滅火等。
但像青其府這般大的火勢的,傷亡這般慘重的,實在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