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霖轉身,笑著拱手,“林姑娘。”
男女有彆,他已十一,對方已然十二,男女之防得謹記,是以這一年沒了書信往來。
方才在許貴妃那見到了,也不過是點頭打個招呼罷了。
沒想到,林青芝還會跑出來尋他。
林青芝喘了一口氣,從丫鬟手裡接過一個木匣子,“陸啟霖,當年多謝你救我,這是我給你的謝禮。”
陸啟霖搖頭,“不用,貴妃娘娘已有賞賜。”
方才席上,許貴妃說給他從盛都帶了一箱子的謝禮,約莫都送去安府了。
林青芝麵色發急,“姨母的是姨母的,我的是我的。”
她道,“還請陸公子切莫推辭。”
她清透的杏眼裡皆是懇切。
王府人多,周圍經過不少人,好些直往兩個人身上瞧。
若繼續僵持在這裡,恐是要被人說一個私相授受。
又見對方手裡的木匣簡樸,沒多少花樣,方方正正的,許是硯台?
陸啟霖伸手去接了。
“那就多謝林姑娘,告辭。”
他捧著盒子走了。
林青芝長舒一口氣,唇角蕩開笑意。
轉身緩緩走回許貴妃的院子。
許貴妃還在院子裡,見她眉眼彎彎的回來,當即笑道,“開心了?”
林青芝有些臉紅,“無論是誰,能兌現當初許下的承諾,都,都是高興的。”
許貴妃大笑,“他可知,你那匣子裡裝的是什麼?”
林青芝麵色越發潮紅,“不知,應該隻覺得是尋常謝禮。”
許貴妃擠擠眼,“那你也沒與他說清楚?”
辛辛苦苦跑了白水縣一趟,拿回來的東西隻在手裡過了一遍,又給了出去。
林青芝搖搖頭,“不用。”
許貴妃是過來人,哪會不懂這種小兒女的青澀懵懂。
她也不戳破,忽然道,“陛下會去興越府看弈數擂台,到時候你與我同去,姨母讓你與楚家公子見一見。”
林青芝詫異抬眸,“姨母,前頭不是說了,跟德妃娘娘拒了這門親嗎?”
怎麼還沒說?
還要相看?
許貴妃道,“本宮是與德妃說了。但她有求於我,咬死了是為你好,還讓我借著南巡的機會見見那楚家小子,說是難得的人才。”
見她拒得徹底,甚至將楚家小子的畫像都送去她宮中。
實在太熱情。
林青芝搖搖頭,“青芝問過外祖父,他說了,楚家依附豫王,恐是不妥。”
是以她便與許貴妃說了,楚家非良配。
許貴妃輕笑,“本宮知道,爹年紀大了是謹慎些。本宮的意思,既然是難得的青年才俊,隻要你喜歡,就不用管旁的。
本宮用這麼多年的情分去求陛下,讓楚大人調離興越府,換個彆的地兒不是難事。”
遠著些,以後就算不是豫王上位,楚家人也不會被牽連進去。
這一點,她還是有自信做到的。
林青芝卻搖頭,“姨母,話本子上說的黨羽,也不是為首那人強行勾連的,都是旁人主動趨炎附勢。姨母一片好心,楚家未必接受。”
她望向許貴妃,“您一心為我考慮,隻想為我尋個可心可意的青年才俊,不惜用上您與陛下的情分。
可我卻不願。
此番去了白水縣的林氏一族,爹娘留給我的嫁妝輕鬆拿回,已是仗了姨母的身份,那惡婦也被關進祠堂終身不得出。
我與林氏一族的緣分到此結束。從此以後,我的親人隻有外祖一家與您。
青芝心中,隻盼著姨母與外祖父一家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