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明走了兩步,又走回去帶上了蹴鞠圖。
一路上,王茂將自己的揣測與他說了些。
依著他的謹慎,是決計不會開口的,此乃宮中大忌。
盛昭明承他的情,“多謝公公,本宮心裡有數了。”
到了養心殿,王茂進去道,“陛下,太子殿下在門口了。”
天佑帝抬起頭,輕輕頷首。
王茂將盛昭明請了進去,隨後關上了門。
盛昭明走到天佑帝跟前,站定不語。
兩人對視,沉默不言。
良久過後,天佑帝悶悶開口,“有些事情不可為之,你現在明白了吧?”
盛昭明攤開雙手,“您給我看看?”
天佑帝斜睨他一眼,拾起桌上的密信塞到他手裡,“看吧。”
等盛昭明看完抬頭,天佑帝已是冷哼道,“盧顯這是在跟朕較勁。”
盛昭明擰眉,“兒臣一直以為,盧將軍是個是非分明,英勇果乾之人。”
他望著天佑帝,“對您,一向忠心耿耿。”
天佑帝長歎一口氣,“可他愛女如命啊。”
盧顯此人,辦事謹慎,小心,周到。
當年,也是有從龍之功的。
這些年來,勤勤懇懇守著西北邊境,令他少了許多後顧之憂。
他每年嘉獎不斷,邊境一直太平著,偶有摩擦,盧顯自己就搞定了,無須他操心。
可這一次,不過春日的一場邊境小侵略,西北那的西荒部落隻出動了上千人。
對於西北駐軍而言,這麼點人簡直就跟小兒科一般,輕輕鬆鬆就能打回去。
可西北軍不知為何,居然折損了五百人。
盧顯的奏報慢悠悠的,還沒抵達盛都,消息是錦衣衛的人送回來的。
天佑帝一看就知盧顯不滿他廢了老四。
故意的。
令天佑帝更生氣。
幾件事情下來,他知道老四手腳不乾淨,和老二半斤八兩,看在盧顯的麵子,還有賢妃娘家在朝堂上的能耐,以及不想殺,這才廢了瑞王。
在天佑帝看來,瑞王,包括其身後的人都該感念自己留其性命,從此夾著尾巴低調做人。
卻不想,盧顯公然挑釁。
拿那些將士們的性命來出氣。
如此做法,天佑帝難受至極。
以前難受直接昏過去,倒也沒什麼。
這會有盛昭明呈上來的“護心丸”吃著,根本不暈,氣得他腦子發混渾。
想到這裡,他起身重重拍著桌子,“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拍的手疼。
而後,他選擇在殿內暴走,等繞到盛昭明跟前,他問道,“你怎麼看?”
盛昭明問道,“您願意聽實話?”
“廢話!”天佑帝大怒,“朕都不顧與你鬥氣,特意讓你過來,難道是要聽你說假話?”
盛昭明:“盧顯不能繼續當西北軍的總兵了。”
“這還用你說?”
天佑帝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撤了盧顯西北軍總兵的職位。
可是。
這談何容易?
盧家幾代人都駐守西北,世襲安西侯爵位,西北軍裡都是盧家的親信。
貿然將其撤職,西北軍能不能聽話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