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安行就去了盛昭明處。
他篤定昨夜盛昭明一夜未睡,且這會正準備找他。
果然,一進帳,就見盛昭明正抱著木盒出來對古三道,“一會你點一隊人馬,我去老師處一趟,回來就去周圍的山頭轉轉。”
“是。”
古三應聲而出,差點與安行撞了個滿懷。
他趕緊一禮,“安大人。”
安行笑了笑,“多點幾個人。”
盛昭明將人迎進帳中,“看來老師也迫不及待想要試試啟霖信上所言?”
安行頷首,“這孩子博覽群書又過目不忘,誰能想到他居然還看各地農書?北地荒山多,我也想親自去看看。”
看看那孩子提到的東西,能不能在這片土地上長成。
盛昭明大笑,“他出的主意,什麼時候不能成?”
取出其中一張紙,指著上麵道,“北地冬日嚴寒,他寫的這些東西裡,我最想要試試的便是這柞樹,若是能種起來,柞蠶便有戲。”
百姓們最關注的不過是衣食住行。
吃穿一直是頭等大事。
安行含笑,“一路走來,山地極多,若是能種,定有一大筆的收益。”
盛昭明頷首,“是啊,後續的養柞蠶的絲先給將士們做過冬夾襖,待多了也能賣,換了肉改善夥食。”
鎮北軍要防守北雍人,是以每年的軍餉絕對不會拖欠,也無人敢將手伸向鎮北軍。
但即便是這樣,也隻能保證軍餉按時發放,武器有保障,膳食衣服供給很差,畢竟天佑帝體恤百姓不易,沒有繁重的苛捐雜稅,自是沒多少錢養軍隊。
安行望著盛昭明,看著他一心為鎮北軍謀算的樣子,心中一歎。
越來越像當年的昭暉太子了。
“既然殿下同老夫一般躍躍欲試,不如現在就帶人出發?”
“好啊。”
兩人說說笑笑才出軍帳,就見許國公匆匆忙忙跑來。
衣裳散亂,腳上鞋子都沒穿。
“國公爺,您這是?”
盛昭明很是驚詫,老國公雖不拘小節,但也不是那等不修邊幅之人。
“殿下!”
許國公一把拉住盛昭明,環顧左右,低著聲音急切道,“懷玉不見了!”
盛昭明驚訝,“她昨夜不是跟您回去了?您也沒看住?”
許國公:“......”
呃。
盛昭明輕咳一聲,“軍營乃重地,懷玉應該不會亂跑,是不是怕你將她送回盛都,躲哪去了?”
“殿下!”
許國公有些急眼,但又不敢真的生氣,畢竟這事......還真的是他沒看住人。
誰能想到,今早他在外頭木榻上醒來時,人早就不見了?
分明昨夜那丫頭老老實實待在帳中,答應了絕對不出去,以後都聽他的。
“她的馬也不見了!我的人問過守門的,說她半夜就出了營。”
盛昭明越發驚訝,“若無腰牌,如何能離開?”
鎮北軍又不是什麼閒散之地,能容人隨意進進出出。
這麼一問,許國公麵色越發尷尬。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不說話。
盛昭明眨眨眼,“國公爺,莫不是你給了腰牌?”
“我沒給!”
許國公臉色黑如鍋底,“她偷的。”
盛昭明和安行對視一眼,“她會不會去了玉羅山?”
“這孩子倔,比一般人倔多了。”
許國公有些緊張,“她就算是獨自回盛都,我都沒這麼擔心,可她若是去的玉羅山......”
雖然北雍軍戰敗,那兒的駐軍全都散了,山裡的負責開采礦洞的工匠也都跑了。
可誰知道,北雍會不會很快派人來接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