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最上麵的信是安行的。
天佑帝很高興,露出笑容,“呦,不聲不響去了北地,這會想起來給朕寫信了。”
王茂笑著應和,“陛下,彆看安大人灑脫不羈,可每隔一段時間總是會給您寫信,就算沒有信,偶爾也會讓小安大人帶點東西給您,他心裡啊,總記著您的。”
“這倒也是。”
天佑帝笑容愈深,勾起唇角嗔罵一句,“若非如此,他的腦袋都被朕砍好幾回了。”
就是知道安行的為人,他才能容下對方好幾樁大逆不道。
天佑帝準備打開信封,卻見這第二封的信封上署名是盛昭曄,不由蹙眉,笑容也消失殆儘。
“他給朕寫信作甚?朕上次不是說了,讓他彆寫了?做了那些事,以為寫幾個字求求朕,朕就能赦免他?”
做他的黃粱美夢。
要不是親兒子,他早賜死了。
將信扔在桌上,天佑帝看見了第三封的封麵,不由錯愕。
“不年不節的,怎麼突然也來信了?”
王茂上前一步道,“康親王的人送完信,去找了太醫院的幾位大人,拿了好幾張方子。”
天佑帝蹙眉,“他的腿疾更重了?”
“奴才問了幾個太醫,口徑一致,都說康親王這幾年腿疾越發嚴重,每逢雨季,更是夜夜疼的睡不好覺。”
天佑帝神色複雜。
沉默半晌,先打開了信。
信裡的內容與尋常一樣,都是一些問安的話,隻是寫到後半段,卻突然提到了年事已高,不知何時能再見皇兄一麵。
又說聽到賢妃病重,盧家女侍疾一事,感慨萬千。
說皇家親情,難得可貴,遙祝皇兄康健。
天佑帝眸色深深。
不自覺歎息一聲,“朕的這位皇弟,年幼時就病痛纏身,不然憑著他的才華,必能替朕分憂。”
康親王盛悕,因幼時從禦花園假山上摔下來,雙腿便不能行走,自從失去了繼承大寶的資格,因此也避開了奪嫡之亂,早早去了封地。
也因如此,與天佑帝尚有幾分兄弟情。
人就是這樣,對自己沒有威脅又可憐的人,總歸多了幾分憐憫。
王茂適時道,“聽說康親王在封地上體恤百姓,深受百姓們愛戴,加之世子爺文采出眾又孝順,日子過得極好。”
天佑帝頷首,“也對,他的日子比朕舒心多了,一會你去跟太醫院的人說一聲,有什麼好藥就給他捎去。”
頓了頓,他道,“挑些上好的綠鬆玉給他送去,也讓他高興高興。”
“是。”
天佑帝放下信,就去看安行的信,見對方也是問候他安康的,不由大笑,“這兩人倒是不約而同。”
王茂也笑,“心中都惦記著您呢。”
天佑帝“嗯”了一聲,捏起盛昭曄的信,猶豫再三,遞給了王茂,“你來念。”
“是。”
王茂接過信,開始念。
前頭一堆的想念父皇的話,念的王茂口乾舌燥,也難為廢王了,同樣意思的一句話用了三十多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