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辰道：“大嬸兒，昨天晚上，您兒子離開以後，你有沒有聽到這後院有什麼聲音？”
竇英蓮麵無表情，就連眼神也不會對焦了，隻是呆愣愣地落在某處。
她拖著沙啞地長音搖頭道：“沒有，沒聽到動靜。”
蕭逸辰在劉亦然耳根嘀咕了兩句，劉亦然出了屋門。
“洪靖南回家過年的這幾天，情緒怎麼樣？”
洪五道：“心情很好，陪著我們老兩口，有說有笑的。”
“他回家的這幾天有沒有人來找過他？”
“有，他們一般大的，過年都回家探親，初三的時候還聚了餐，我們同村的虎子，還往我家跑了兩回。”
蕭逸辰嗯了一聲，繼續道：“洪靖南有沒有跟你們提過他在外工作的一些情況，或者有沒有跟你們透露過他與什麼人結過怨？”
洪五鼻尖的鼻涕差點掉到地上，“警察同誌，靖南這個孩子脾氣是急了些，說話不中聽，但是他心眼不壞，沒聽說他跟誰鬨彆扭？”
蕭逸辰暗忖：但凡是上過幾年班的人，社會關係一般集中在上班的地方。家，無非就是閒暇時的棲息地，村裡的社會關係恐怕也隻有親情維係著。
這時候，劉亦然進了屋，“蕭隊，左鄰右舍，都已經走訪了，昨天晚上大家都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響動。”
蕭逸辰喃喃道：“洪靖南不常回家，隻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回家探親，而凶手不僅了解洪靖南的行蹤，甚至還知道他家在此處的一處宅院，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看來是洪靖南主動給凶手開的門，看樣子應該是熟人作案了。”
正想著，陸子月喊了他一聲。
蕭逸辰大步邁出去，走到死者跟前，蹲下身子道：“子月，有什麼發現？”
“死者衣著單薄，看血跡的分散痕跡，他是在室內受到襲擊，而憑意誌力爬到了室外求生。腹部六刀，體表未見其他傷痕，死因應該是多臟器破裂失血過多死亡。”
“死亡時間呢？”
“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以及屍斑分析，死亡時間應該是今天淩晨十二點到一點之間。死者的求生意誌很強，奈何傷勢太重，他隻能爬到這裡。”
陸子月指了指死者的手掌。
死者的手掌跟雞爪一樣的分開支棱著，指甲蓋在水泥地上摳得血肉模糊。
“能看出是什麼樣的凶器嗎？”
“目測死者傷口寬度4公分左右，我估計是水果刀一類的刀具，這種刀具很常見。”
蕭逸辰哦了一聲繼續道：“我跟劉士亮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死者既然有力氣從屋內爬到院門口，當時他為什麼不喊？左鄰右舍甚至都沒有聽到這家院子裡有聲響。”
陸子月垂眸道：“這有可能是劇烈疼痛引發的生理抑製。死者腹部內臟器官富含神經末梢，中刀後劇烈疼痛會刺激迷走神經，導致血管擴張，血壓驟降，心率減慢，引發短暫的神經源性休克。此時大腦供血不足，意識可能模糊或短暫喪失，無法控製發聲肌肉，從而導致無法出聲。當然還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呼吸痙攣，或者直接影響發聲相關功能。我查看了，死者口腔除了出現少量出血現象外，並沒有被封住口鼻的情況。”
蕭逸辰點頭，他望了望被死者的腹部染紅的那道血印，“死者這種出血量，我估計凶手身上肯定會沾染上死者的血跡。可惜的是院子裡的水泥地附上一層薄薄的霜雪，這對劉科長的挑戰可不小。”
“那就看他的本事了。屍體我就先帶回警局，等待更進一步的屍檢結果。”
陸子月摘下手套，招呼旁邊的警察幫忙，把屍體抬到運屍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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