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陌生,還混合著海腥、青草與淡淡苦澀,在味蕾上瞬間炸開。
他的腮幫子劇烈地鼓動,咀嚼著,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
他的眉頭緊緊鎖著,額頭上青筋暴起,那表情絕談不上享受,更像是在進行一場關乎生死的搏鬥。
但他沒有停下。
用力地吸,用力地嚼,用力地咽。
幾大口下去,袋子癟下去一小半。
陳瞎子猛地停下,胸膛劇烈起伏,發出一陣壓抑的嗆咳。
他抬手用破爛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嘴,把沾染的綠色汁液和糊狀物蹭掉。
他抬起頭,再次看向淩疏影時,那雙深陷眼窩裡的凶光似乎沉澱了一些,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他粗重地喘息著,嘶啞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從砂紙上磨出來:
“能吃,能頂飽!”
“味道,也很好!”
他晃了晃手裡還剩大半袋的綠色食物,目光掃過身後那幾個眼巴巴望著,喉嚨不斷蠕動,口水吞了又咽的漢子,
又猛地盯回淩疏影,眼中帶著孤注一擲的探詢和屬於老派首領的強硬。
“你們的部落,有多少人?”
“這片島,容得下我們這些人歇幾天腳,喘口氣嗎?”
“陳瞎子這條老命,和身後這些快咽氣的爛命,記你的情!”
壓力壓向淩疏影。
海鷂的呼吸又急促起來,握著匕首的手指關節發白。
礁盤上的水流聲似乎都靜止了。
淩疏影的目光越過陳瞎子,投向遠處沙灘上那群如同風中殘燭般的流民。
青靈龐大的數據流在她意識中無聲奔湧:
島嶼資源承載力的初步模型、潛在衝突風險的概率樹、不同決策下的生存曲線預測、以及那些碳化木片上記錄的一個個關於饑餓與死亡的數據。
最終,所有的數據流彙聚成一個冰冷的結論:
拒絕,意味著此刻或不久後的流血;
接納,則是一場漫長而艱難的生存實驗,風險與機遇並存。
她收回目光,看向眼前這個用鯨骨支撐著身體的老人。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海浪聲和海鷂緊張的喘息,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如礁石麵對湧浪:
“島很大。東頭有淡水溪,林子有野芋頭、浮島茭白。你們的人,在那邊紮營。”
她抬手指向島嶼另一端,一片被高大棕櫚林遮擋的區域,那裡遠離木屋和核心藻田。
一指劃下了無形的界限。
“規矩隻有一條——”
淩疏影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掃過陳瞎子和他身後那幾個漢子,最後落回老人臉上。
“我的田,我的屋,我的人。”
她微微側頭示意身邊如臨大敵的海鷂。
“靠近者,後果自負。”
陳瞎子聞聲,眉眼低垂看著林子裡,不知在想什麼。
淩疏影眯了眯眼睛,摸起一顆椰子,用儘青靈的最大力氣,捏住:
砰——!
椰子應聲爆開來。
在一眾人驚掉下巴的詭異沉默中,淩疏影再次宣言:
“靠近者,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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