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燈的光束探入。
艙室不大,約莫十平米,四壁是啞光的銀灰色合金,雖然蒙塵,但沒有明顯鏽蝕。
地麵鋪設著防滑的格紋金屬板,角落裡立著幾排空置的金屬架,最難得的是,艙頂鑲嵌著幾塊照明板。
墨磐在門口內側一個隱蔽的凹槽裡摸索片刻,用力按下一個按鈕。
滋啦幾聲輕微的電流聲,幾盞嵌燈竟亮了起來,散發出冷白色的光芒,雖然光線不算很強,但足以照亮整個艙室。
“應急電源還有殘電。”
淩疏影踏進艙室。
腳下是堅實的金屬地板,頭頂是冷白光,空氣雖然陳腐,但比外麵船腹裡好得多。
四壁光滑,沒有明顯的破口或滲漏痕跡,她走到牆邊,用手指關節敲了敲艙壁,傳來厚實的悶響,又用指甲刮過金屬表麵,隻留下淺淺的白痕。
“密封性很好。”她下了判斷,環顧四周,“空間也夠,清理出來,通風幾天,可以當基礎實驗室。”
海鷂探頭進來,被燈光晃得眯了眯眼:“乖乖,這鐵盒子裡麵還挺像樣!”
“地方有了。”淩疏影看向墨磐,“工具?”
墨磐拍了拍隨身帶來的那個小布包,裡麵裝著剛才挑選的貝殼鑷子、銀絲微針、魚骨解剖刀和小透鏡。
“基礎的在這,更精細的觀測儀器和恒溫控製,給我時間。”
她的目光掃過空蕩的金屬架和艙壁,“架子可以利用,還需要工作台、光源、存儲櫃……”
“清理是第一位的。”
淩疏影轉向海鷂和陳瘸子帶來的人,“海鷂,辛苦大家,先把這裡裡外外的鏽渣、泥沙、垃圾清出去,注意通風,動作輕點,彆破壞艙壁結構。”
“得令!”海鷂擼起袖子,朝流民們一揮手,“兄弟們,抄家夥,給大科學家的寶貝實驗室騰地方!”
接下來的半天,沉船的備用艙成了熱火朝天的戰場。
海鷂像隻靈活的猴子,攀上金屬架,用硬毛刷和濕布奮力擦洗艙壁和天花板積年的灰塵油汙,阿木等人清理地板,用硬掃帚和簸箕將厚厚的鏽渣、沙粒和不知名的垃圾碎屑掃出去,再由外麵的人用藤筐運走。
陳瘸子沒閒著,非要拄著鯨骨杖在一旁指揮,提醒大家注意角落和架子底下。
“陳老爺子,您腿腳不好就不用跟著乾活兒了。”海鷂在一旁揶揄道。
“當好鄉親們的精神領袖就行。”
“我我我,你……”陳瘸子憋紅了臉,最後哀歎一聲,“說好力之所出,食之所依,現在隻讓吃飯,不讓乾活了還行。”
隨後拄著拐杖,晃悠悠走了出去,邊走邊說,“退休了退休了,回家看孩子去。”
眾人哄笑。
墨磐依然沉默,她檢查了獨立通風口的狀況,從破船上拆下幾個尚能運轉的小風扇,接上她臨時拚湊的簡陋電池,勉強讓通風口有了微弱的氣流循環。
最後還找到了艙內照明係統的備用接口,搗鼓了一陣,讓頂燈的光線更穩定了些。
淩疏影沒有參與具體的清掃,在腦中細致的規劃著她未來的實驗室。
腳步一丈兩丈,衡量艙室,在腦海中劃分區域:
這裡放工作台,那裡擺儀器架,角落可以安置未來的恒溫設備。
她指揮著將清理出來的金屬架重新擺放,擦拭乾淨,對於清掃出來的垃圾,也仔細檢查,一些看似無用的金屬小件、絕緣材料都被挑出來放在一邊。
夕陽西下時,備用艙已煥然一新。
雖然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鐵鏽和清潔劑的味道,但艙壁和地板在燈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金屬架整齊排列,整個空間顯得空曠而潔淨。
門口堆放著幾筐清理出來的垃圾。
淩疏影站在艙室中央,光線打在她沉靜的臉上。
她伸出手,輕輕拂過冰涼的合金艙壁,又低頭看了看腳下光潔的金屬格柵地板。
這裡不再是一個廢棄的船艙,它是一個空白的畫布,一個孕育新生的繭房。
“這就是澄光島第一間生物實驗室,”她低聲自語,聲音在安靜的艙室裡格外清晰。
“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海鷂累得癱坐在門口,臉上沾著黑灰,卻咧著嘴笑:
“嘿,彆說,收拾出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就是有點涼颼颼的。”
墨磐靠在門框上,用沾滿油汙的手背蹭了蹭鼻子,看著淩疏影:“鏡片明天磨,恒溫箱……得找點好隔熱材料。”
淩疏影的目光從艙壁移開,望向門外沙灘上擱淺的龐然船骸,再看向遠處被夕陽染成金色的息壤田。
田壟間,移栽的潮根薯苗在晚風中舒展著翠綠的葉子。
“不急。”她走出艙室,海風帶著暖意撲麵而來,吹散了艙內的微涼。“一步一步來。”
“op364的培育,可不是個小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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