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地沒入墨藍的海水深處,隻留下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漣漪,在月光下閃著碎銀般的光。
淩疏影站在原地,海水沒過她的腰際,微涼,她看著回聲消失的方向,又抬頭望了望高懸的明月。夜已深。
她轉身,一步步走回岸邊。濕透的粗布褲子貼在腿上,很不舒服。
她穿上鞋子,沿著海邊小路往回走。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提醒她晚飯還沒著落。
回到靠近灰鷗港的區域,街道兩旁亮起了稀疏的燈火。空氣裡又彌漫起熟悉的魚腥味、食物香氣和市井的喧囂。
她在一個支著簡陋棚子、冒著熱氣的路邊攤前停下。
攤主是個沉默寡言的老頭,鍋裡煮著翻滾的湯水,旁邊竹筐裡放著煮熟的、紅彤彤的帶殼海蝦。
“蝦,怎麼賣?”淩疏影問。
“一碗,三十銅貝。”老頭頭也不抬。
三十銅貝。淩疏影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早上那杯咖啡的奢侈感又湧了上來。
她數出銅貝:“一碗。”
老頭麻利地撈起一勺蝦,倒進一個豁口的粗陶碗裡,又舀了點滾燙的清湯澆上去,撒上一小撮粗鹽和切碎的野蔥,熱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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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疏影端著碗,走到旁邊一個小木桌旁坐下,蝦個頭不大,但很新鮮,肉質緊實微甜,她慢慢地剝著殼,吸吮著湯汁,思緒卻沒有停下。
弦歌主動出走,尋找新的可能,也在找我,她肯定知道青藻院出事了。
她剝開一個蝦殼。
她會去哪裡?外海?其他城邦?還是……隱藏在都島的某個角落?
灰鷗港七號倉庫……老駝背……
淩疏影嚼著蝦肉。
那個佝僂的老人,守著那個陳舊破敗的倉庫。
他在這裡待了多久?他像一塊礁石,任憑碼頭風雲變幻,兀自沉默。灰鷗港魚龍混雜,消息閉塞,但或許……
正因為如此,反而能看到一些主城區看不到的東西?聽到一些風刮不到角落的流言?
也許……可以從老駝背那裡,試試看?她端起碗,喝了一口微鹹鮮甜的湯,至少,他認識老巴特嗎,老巴特把他介紹給我,總有點原因。
月光清冷地灑在木桌上,淩疏影放下空碗,起身,朝著灰鷗港深處那片被高牆和陰影籠罩的倉庫區走去。
夜晚的倉庫區更顯寂靜,隻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在狹窄的巷道裡回響。
七號倉庫那扇厚重斑駁的木門緊閉著,側門也上了鎖。
她繞到白天翻出來的那個角落,動作熟練地攀上廢棄的木箱,再次翻過那扇小小的氣窗,輕盈地落回自己那間散發著黴味的小隔間。
桌上,那摞賬本依舊原封不動地堆放著,老駝背顯然沒動過。
淩疏影脫下濕漉漉的外褲,搭在椅背上,她躺到硬邦邦的床上,拉過那張薄薄的草席蓋住腰腹,月光透過高處的氣窗,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投下一小方清輝。
她睜著眼睛,望著低矮、被油煙熏得發黑的天花板。
明天,找老駝背聊聊,她默默想,就從……這堆賬本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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