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夏油傑——簡直太不把我五條家放在眼裡了！"
五條重彥猛地拍案而起，檀木桌在他的掌下震顫，茶盞裡的水濺出幾滴，在桌麵上暈開深色的水漬。
他麵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粗糲的手指緊攥成拳。
"區區一個叛離咒術界的詛咒師，竟敢在五條家的地界指手畫腳！"
五條修介閉目輕啜清茶，眼皮都沒掀一下："冷靜點，重彥。"
他的聲音平淡得近乎冷漠，"六眼的安危比爭執重要。他若真出了差錯，五條家這百年基業……"指尖在盞沿一叩，未儘之言沉甸甸地懸在空氣裡。
"可悟現在那副模樣……"五條千鶴攥緊袖口，眉心擰出深痕，"不像術式反噬，也不像尋常詛咒。倘若連六眼都會中招，背後之人——"
"硝子沒查出問題。"五條裕介摩挲著茶蓋打斷她，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狐狸似的目光掃過眾人。
"高專時期的體檢記錄乾乾淨淨。要麼是連反轉術式都無效的新種詛咒，要麼……"他意味深長地拖長語調，"是他自己選的。"
一陣窒息的沉默。五條康政突然一掌按在桌上："查！"他環視著神色各異的長老們，聲音斬釘截鐵。
"先把近期接觸過悟、行為反常的全都篩一遍！尤其是——"他冷哼，"總監部那群恨不得六眼消失的老東西們！"
"你們定吧。"始終沉默的五條陸突然起身，玄色羽織在空氣中劃出冷冽的弧度，"晚輩的術式功課耽誤不起。"
他連告辭的禮節都欠奉，拉門在他身後重重合上，震落一縷浮灰。
仿佛打開了什麼開關，其餘人接連站起。
"老夫要去清點護衛人手。"
"分家的賬目還未……"
不過片刻，偌大的議事堂隻剩滿地殘茶，和窗外驚飛的烏鴉一聲尖利的喑啞啼鳴。
——此時五條悟的庭院中
推開和室的門，小悟眨了眨眼。
房間裡空蕩蕩的，連一絲人氣都沒有。榻榻米上連個坐墊都沒鋪，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窗簾半拉著，陽光隻能吝嗇地透進來幾縷，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漂浮著細微的塵埃，像是許久無人踏足的舊書庫，而不是一個曾經五條悟住過的地方。
“哇——這裡比高專的教室還無聊啊。”
小悟撇撇嘴，一腳踢開腳邊的矮桌，桌子砰地撞在牆上，嚇得站在身後的五條恭肩膀一抖。
“悟大人——請您小心些……”
五條恭硬著頭皮勸了一句，但語氣根本不像是在阻止，反而有點唯唯諾諾的意思。
小悟轉過身，他的六眼透過墨鏡，緊緊地盯著五條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怎麼？難道這破房子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藏著，怕我弄壞？”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讓人摸不透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生氣了。
“當、當然不是！”五條恭冷汗都下來了，趕緊轉移話題，“您的遊戲機都放在這邊，我帶您去看看？”
小悟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邁著輕快的步子跟過去，穿過冷清的走廊，來到一間稍大一點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