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夏油傑沉默片刻，終於輕聲承認，“悟……留在高專當老師了？”
五條悟挑起眉毛，表情罕見地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哈？”他睜大了眼睛，“真的假的？老子去當老師？”
這簡直是他這輩子聽過最荒唐的事。
他一向討厭束縛，更討厭麻煩，他難以想象自己會自願去管教一群小鬼。
“不會是搞反了吧？”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歪著腦袋打量夏油傑。
“我覺得傑去當老師還差不多，你不是最喜歡說教嗎？”
夏油傑沒有回答。
他低下頭，鋼筆在紙上留下的黑色痕跡已經乾涸。
五條悟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緊了，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是啊。”
最後，他輕聲說，“或許是吧。”
夏油傑繼續低頭翻閱著教眾名冊，紙頁沙沙作響。
忽然，視野旋轉了一圈，一片刺目的白闖入眼簾——五條悟的臉毫無征兆地壓到眼前，藍眼睛幾乎貼上他的鼻尖。
夏油傑猛地後仰，後背撞上椅背，手中的名冊“啪”地掉在地上，紙張散開一片。
他的瞳孔微微縮緊，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扼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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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依舊彎著腰，雙手撐在桌沿，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將夏油傑困在雙臂與椅背的狹小空間裡。
那雙蒼天之瞳直勾勾地望過來，虹膜在光線下泛著冰晶般的透亮，仿佛能洞穿一切偽裝。
六眼的視野裡，夏油傑的咒力波動如同被驚擾的湖麵，漣漪瘋狂擴散。
心跳聲更是暴露無遺——急促、紊亂，甚至夾雜著微弱的停滯。
五條悟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明明還是很在意老子，為什麼擺出這副疏遠的樣子？"
他故意又湊近半分，呼吸幾乎拂過夏油傑的睫毛。
後者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扶手，骨節泛白，卻硬是沒再後退半步——仿佛預判到一旦示弱，麵前這人絕對會得寸進尺地追擊到底。
“……悟？”
夏油傑終於開口，聲音比平時低啞。
“嗯？”
五條悟拖長尾音，睫毛眨動的頻率放得極慢，像一隻觀察獵物的貓。
微妙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夏油傑嗅到了對方身上甜膩的牛奶香，混著少年特有的朝氣，與記憶中高專時代的味道重合。
他垂下眼睫，試圖避開那道灼人的視線：“我們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五條悟突然笑起來。他伸手捏住夏油傑的一縷劉海，在指尖繞了繞.
“傑的怪劉海還是老樣子啊。”
手指下移，輕輕點了點對方緊繃的眉心。
“但是這裡不一樣。”
夏油傑怔住了。
這個觸碰太過熟悉，仿佛跨越了十年的隔閡，突然將他拽回某個陽光熾烈的午後。
"你究竟想確認什麼？悟。"
他在心裡默問，卻看見五條悟的笑容逐漸沉澱，變成一種他讀不懂的複雜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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