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本教材散落在桌角,墨鏡盒隨意丟在床上,還有幾袋拆了一半的甜食堆在櫃子上——標準的五條悟式混亂,但房間的麵積比自己的宿舍大了一倍。
“唔……還行嘛。”
他嘀咕道,然後突然靈光一閃,“啊!等老子回去,要把傑的房間跟老子的打通——”
他轉身想衝夏油傑炫耀這個天才想法,卻發現走廊已經空了。
“傑?!”
五條悟愣了一秒,猛地竄到隔壁房間門口,耳朵貼上去聽了聽,隨即不客氣地屈指敲門。
“傑!你跑什麼跑?”
門內沉寂了兩秒,才傳來夏油傑隔著一層木板的低聲回答。
“悟……我很累了,明天還要開會,你也早點休息吧。”
“誒——?!”
五條悟發出不滿的抗議,手掌貼在門板上磨蹭了兩下,像隻被拒之門外的貓。
“傑!開門!”
裡麵徹底沒聲音了。
五條悟眯起眼,指尖無意識地在門板上抓了下,留下淺淺的指痕。
最終,他撇撇嘴,不爽地“嘁”了一聲,轉身回房,重重關上門,發出“砰”的一聲。
……
屋內,夏油傑靠在門板上,直到聽見隔壁的關門聲,才緩緩滑坐下去。他盯著自己微顫的手指,自嘲地笑了下。
到底在躲避什麼?他問自己。是害怕悟的追問?還是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失望更深一寸?
過了半晌,他才撐著地板站起身,摸索著打開了頂燈。
——然後,呼吸一滯。
房間幾乎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書架上的小說依然整齊排列,桌麵的筆筒仍是他隨手擺放的角度,甚至連那個曾被他打翻過一次的水杯,都好好地倒扣在托盤上——隻是杯底多了幾道細細的修補痕跡,像是被人重新拚好。
夏油傑的指尖輕輕碰了碰桌麵,然後愣住了——沒有灰塵。
一點點都沒有。
仿佛這個房間從未被廢棄,從未被遺忘……仿佛有人日複一日地走進來,拂去積塵,維持著它最後的樣子。
心臟猛地縮緊,夏油傑感覺有什麼酸澀的東西從胸口湧上來,眼眶微微發燙。
他抬起手遮住眼睛,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隻是發出一聲近乎無聲的輕笑。
“……這還真是……”
他終究沒能說完這句話。
夜風從沒關緊的窗戶縫隙鑽進來,輕輕掀動了桌麵上的一張紙——那是一張被倒扣在角落的照片,邊角已被摸得微微泛白。夏油傑遲疑地伸手,將它翻轉過來——
照片裡,十七歲的五條悟勾著十七歲的夏油傑的脖子,兩人衝著鏡頭肆意大笑,背後是盛夏刺眼的陽光。
他的指尖微微發顫,最終輕輕觸碰那道刺目的陽光。
……到底是誰,還在固執地懷念著那個夏天?
夏油傑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翻湧的情緒硬生生壓回去。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事情上——明天的會議,今晚的休息,還有.....
"啪嗒"一聲,衣櫃門被他略顯用力地拉開。
高專時期的黑色校服整齊地懸掛其中,衣領的金屬扣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
夏油傑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懸在半空中片刻,最終掠過那些帶著回憶重量的布料,從最裡側抽出一件米色的休閒衫。
浴室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他站在花灑下,水流衝刷著身體,卻衝不走腦海中不斷閃回的片段:五條悟靠在他肩上抱怨教師工作,那個被修補過的水杯,房間裡不存在的灰塵.....
換好衣服的瞬間,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將他包裹。
那是一種混合著鹹澀海風和夏日陽光的氣息,帶著微妙的甜味——是悟慣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
夏油傑的瞳孔猛地收縮,衣服的布料突然變得異常敏感,仿佛每一根纖維都在灼燒著他的肌膚。
他僵立在原地,喉結上下滾動。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了衣角,布料被抓出深深的褶皺。
"......"
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溢出唇邊。夏油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床鋪,卻在即將坐下時發現了異常——枕邊靜靜躺著一個純白的信封。
他的呼吸瞬間凝滯。
手指遲疑地懸在信封上方,夏油傑盯著那幾道折疊的痕跡看了許久。
是悟君留下的嗎?是那個年輕的悟?又或者......
"嘩啦——"
信封被小心拆開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展開信紙的瞬間,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飄散開來,像是有人拆了袋糖果時隨手把它放在了信紙上。
傑:
你的房間灰塵好重,老子叫五條家的人順便幫你也打掃了房間。
還有你的衣櫃裡麵聞起來悶悶的,我讓他們把你的衣服也洗了。
順便一提,你的洗發水難聞死了,換成了和老子一樣的。
五條悟
稚氣又彆扭的口吻讓夏油傑幾乎能聽見那個記憶中熟悉的聲音。
但紙上的字跡卻意外地整齊乾淨,和記憶中那個龍飛鳳舞、恨不得把作業本戳破的筆跡截然不同。
"哈....."
夏油傑突然低笑出聲,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信紙邊緣。
是長大後的五條悟模仿著少年的口吻寫的?還是少年悟口述讓人代筆?又或者.....
窗外,月光悄悄爬上窗欞。而在隔壁房間,五條悟正躺在床上,睜著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望著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喜歡【五夏】夏油傑如何回頭請大家收藏:()【五夏】夏油傑如何回頭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