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鬆手的一瞬間，差點沒扶住椅子——手臂還在微微發抖，肌肉因過度緊繃而隱隱發酸。
他若無其事地甩了甩手，卻對上人魚若有所思的目光，人魚的尾鰭輕輕拍打椅麵
忽然，人魚低頭咬住脖頸間纏繞的貝殼鏈子，細密的銀齒一合，絲線應聲而斷。
他指尖勾著那串珍珠，陽光穿透貝殼，在珍珠表麵折射出絢麗的虹彩。
夏油傑愣住了。這串項鏈分明是人魚貼身戴著的飾品，每顆珍珠都泛著溫潤的光澤，顯然被長久摩挲過。
"給我？"他遲疑地伸手，珍珠落在掌心時還帶著深海生物特有的涼意。
五條悟見他不收，尾鰭拍得更急了，水珠濺上木地板。
人魚一把拽過夏油傑的手腕，在船員們的驚呼聲中，將人拉到自己跟前。
夏油傑慌忙撐住椅背，險些磕到人魚閃著光的尾鰭。
冰涼的手指擦過他的喉嚨，貝殼項鏈戴上的一刻，夏油傑清晰聞到了海鹽的味道。
珍珠貼著他的鎖骨輕微搖晃，涼絲絲的觸感讓他喉結滾動。人魚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力道重得像在拍打不聽話的獵物。
"等等。"
夏油傑突然轉身，從房間裡取出一個黑絨小袋。
船員們頓時瞪大眼睛——那是半個月前從敵艦繳獲的"月神之淚"，整艘船最貴重的戰利品。
藍寶石墜子被舉起時，甲板上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鏈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中央的藍綠色主石猶如一汪凝固的海水。
夏油傑小心翼翼地為五條悟戴上，指尖不經意碰到人魚後頸時，兩人同時一顫——他的手指太熱，而人魚的皮膚像浸過海水的大理石。
"喜歡嗎？"
寶石垂落在人魚蒼白的胸口，卻不及他眼睛萬分之一的瑰麗。
五條悟低頭玩弄著寶石，突然拽過項鏈在夏油傑眼前晃了晃，珍珠與藍寶石撞出清脆的聲響。
船員a："這是在炫耀吧？"
船員b："絕對是！"
人魚忽然湊近，戴著珍珠項鏈的人類，戴著藍寶石的人魚，在日光下形成奇妙的對稱。
夏油傑聞到潮濕的海風氣息，看見那雙比寶石更美的眼睛裡，映著自己怔忡的臉。
黃昏的海麵鍍著一層瀕死的金紅色，浪花吞沒了最後一線日光。
夏油傑的指腹撫過五條悟尾鰭邊緣的鱗片——那些本該流轉著珠光的鱗甲此刻變得乾燥脆弱，像是被暴曬過的貝殼。
他抿了抿唇，彎腰將人魚抱了起來。
五條悟的體溫比人類更低，肌膚如同浸透海水的絲綢，唯獨腰腹處的肌肉緊緊繃著，隨著呼吸顯露出流暢的線條。
他乖順地任由夏油傑抱著，尾巴卻在不自覺輕輕拍打，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人類的衣襟。
夏油傑小心地把他放進小船，正要直起身，手腕卻突然被冰涼的五指扣住。enschheit,kehreitirzuruckindiearedeseeres."
人類，和我一起回歸大海的懷抱）
人魚的聲音混著潮汐的韻律，尾音下沉時仿佛帶著某種古老的咒語。
夏油傑隻能從那雙驟然縮緊的豎瞳裡讀出危險的訊號，卻誤讀成了眷戀。他笑起來，抬腿跨進搖晃的小船。
"至少讓我送你到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