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議院。
宣判結果前,所有人緊張沉重的心情像壓到底的彈簧,而這根彈簧,在亞瑟離開後,被瞬間鬆開。
激動的情緒和吵嚷聲甚至比審判時更大。
隨著等待的時間越長,議員們的不滿愈烈,有人離席與自己黨派代表站在一起,有人找來輿論媒體施壓……
“難道我們就這樣乾等著,因為老司命的一句話暫停會議?”“司命大人年事已高,分不清是非了。”“既然是公開議審,群眾擁有知情權。”
直到有一個人將散亂的爭吵聚集起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與亞瑟一般高壯偉岸的將軍,及膝的長靴筆挺,左胸前一眼數不儘的徽章代表了他顯赫的軍隊地位。
他一直保持沉默,卻在這時站起來,跨步走向大廳的正中央。
他麵向眾議員站定,燈光打在帽簷上,在他麵部投下一片陰影,他視線掠過每一張麵孔。
大廳內的混亂神奇地暫停了。
“同胞們,蟲族的民主是先輩用血和汗換來的,這種民主的權力不握在亞瑟上將手裡,也不握在司命大人手裡,而是握在場每一個代表自己所領導州縣的議員們手裡。”
從某個角度看去,他說話的語速、語調,下頜揚起的角度,甚至與亞瑟有幾分神似。
“司命大人固然德高望重,我們敬重他,但這種敬重與蟲族人民的意誌無關。”他話鋒一轉,轉向站台上的議長,“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結局無法逆轉,請議長先生為我們宣判吧。”
議長佩戴著懸鏈式黃銅鏡片,握著懷表的手收緊。
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
再抬頭時,麵上仍是露出外交官式完美無瑕微笑:“亞瑟上將作為這次彈劾的關鍵人員,依照律條規定,我們必須等他回來才能宣判結果。”
底下有人憤然喊道:“律條也沒允許被彈劾職員擅自離開!”
“彈劾已經進行了三天了,這點時間對諸位來說不過毫厘。”議長保持著風度,“既然結果已成定局,那麼再等待一會又有什麼關係呢?”
“何況,我們沒有一個人可以抹去上將為蟲族付出的功績,這樣為蟲族奉獻的一位將軍,值得一場體麵的解任。”
議長說完這句,閉眼轉身,一隻手彎曲橫在背後,包裹手指的白色絲質手套裡握著最後的宣判。
眾議院陷入一陣無言的沉默。
即便再出聲議論時,言辭也如秋後麥野,收鋒斂芒。
他們怎麼不認可上將的付出。
十五年前的那場意外,臥底竊取女皇卵,是亞瑟上將的嚴重失職,他們也並未對其有任何苛責,隻求他將丟失的女皇找回。
但隨著時間延長,五年、十年、十五年……長達十五年的女皇席位缺失,所造成的困難前所未有,早已非對亞瑟上將的尊敬可以等價替代。
如果不是亞瑟上將強硬手腕的鎮壓底層民眾不滿,不對女皇行蹤作出解釋……他們怎麼會將曾經視若神明的將軍逼到這個地步。
“回來了!”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上將回來了!”又喊了一聲。
大廳裡低壓壓的議論匿跡,站在議長前的軍官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二三十人聚積的小團體也不及回座位,紛紛循聲回頭看去。
兩扇紅橡木大門緩緩推開,聲響仿佛來自某種古老的齒輪齧合。
陽光從門外照進來,灑在大廳地麵的紅毯上。
亞瑟走了進來。
他身材高大挺拔,身上的軍裝好似更加筆挺,肩章和胸前的勳章閃耀著金屬光澤,臉龐剛毅英俊,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神有著經戰火的洗禮淬煉的冷靜和堅定。
走進會議廳的瞬間,釋放的sss級高階精神力威壓使空氣都為之凝固。
所有目光凝聚在他身上,膽顫地吞咽口水,似乎這才回憶起,眼前的人是實力多麼可怕的存在。
亞瑟微微一笑,笑裡自信從容,卻一點也不耽誤壓迫感在大廳中蔓延。
“諸位,請允許我為大家介紹一位新朋友。”
低沉帶有穿透力聲音,無法掩飾地透出絲絲自豪。
新朋友?什麼新朋友?
眾人麵麵相覷,而眼尖的議員已經注意到了,亞瑟黑皮手套包裹的左手之上,紳士而有力地攙扶著一隻雪白柔嫩的手。
隻見,眼前偉岸的上將身形輕輕一晃。
以一種優雅而莊重的姿態緩緩退到一邊。
整個舉動表現出一種絕對的尊敬與忠誠,為身後之人獻出他的全部信仰。
而那個終於顯露在眾人眼前的人,向前輕輕走動兩步。
那是……
離門口最近的議員率先瞪大雙眼。
他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手裡複盤的彈劾稿件掉到地上。
第二近的議員們驀然站起身,想要做出反應,卻因驚愕停滯不前。
大廳裡掀起震驚的氣氛。
而後,這種震驚像潮水一樣,由近及遠,洶湧地拍向所有人。
大廳裡桌椅挪動的響聲連綿。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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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屬於雌性的鞋跟高而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