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灑下璀璨的光芒,映照在鑲嵌金邊的牆壁上。
所有蟲族的目光都聚焦在寶座之上。
夏漾漾今天這身行頭,五個雌性收拾了十個小時。
她的豔紅長袍如烈火般張揚,繡著繁複的金線紋路,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著她的威嚴與權力。
她端坐於王座之上,一手托腮,指尖輕點臉頰,姿態慵懶卻不失優雅。
隻要她沒有伸出手,亞瑟就會一直保持著邀請的姿勢。
但她遲遲沒有下一步行動。
“陛下。”是身邊的親臣小心出聲提醒。
她眼尾一瞥。
“您需要接受亞瑟上將的邀約,完成舞會的第一支舞,其他人才能開始舞蹈。”親臣說。
怕夏漾漾不接受,他還特意補充道:“亞瑟上將是您的正夫,即便您不與上將共舞……這也是既定的。”
“嗯,我知道。”夏漾漾語氣平淡。
“所以我做了什麼失禮的舉動。”亞瑟聽見二人的對話,身體微微前傾,直視夏漾漾,“讓您對我生厭了嗎?”
語氣中三分委屈、三分自責,四分楚楚動人。
這是多麼完美的話語和腔調,連那張俊朗的麵容上都浮現出即將被遺棄的難過,路邊的狗看了都想給他一個溫暖的家。
但就是太過於完美了,反而叫叫看出這精美的偽裝。
高明的茶技往往隻見湯不見底。
“並不是,我隻是在思考一些事。”夏漾漾搖頭。
“是什麼事情呢?”
“你邀請我跳舞,不過是因為蟲族文明的縟節,我們會共舞、進餐,在進餐時聊一些半尷尬半斯文的話題,最後你會等待我的吻,通過接吻過程中精神力交互產生的化學反應,判斷你是否具備與我繁衍子嗣的資格。”
她聲音清冷理智,一邊說,手中精美的羽毛折扇不輕不重地敲在另一隻手心裡。
“所以,您的意思是……”
寶座上的夏漾漾突然貼近:“為什麼我們不能跳過前麵那些,直接到最後一步?”
鑲嵌滿珠寶的羽毛折扇囂張地挑起他的下頜。
亞瑟這個距離,能夠清晰地看到她肌膚白細如瓷,紅唇一張一合,染著豆蔻色的指甲晶瑩圓潤如被上帝吻過。
他聽見來自四麵八方的驚呼、豔羨聲。
聽見風吹過水晶燈長穗的悅耳碰撞聲。
也聽見這一瞬間,胸腔中急促、不可忽視的悸動。
亞瑟笑了,一把握住挑著自己下頜的折扇,指尖若有似無地觸碰到她的手,二人對視的眼神意味深長。
“陛下跟我記憶中一樣雷厲風行,不過,您確定跳過那些‘半尷尬半斯文’的環節,不會讓我們錯過一些有趣的細節嗎?”
他的語氣輕緩,仿佛在試探她的底線。
他稍稍傾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聲音近乎耳語:“畢竟,我們的初遇實在令人難忘……繁衍子嗣雖然重要,但一場浪漫且正式的約會,更值得慢慢品味,不是嗎?”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侵略性。
他停頓片刻,微微一笑:“當然,如果您堅持,我樂意配合。隻是,您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好……迎接我的全部嗎?”
夏漾漾手肘隔著絲絨袖套撐在他肩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爭鋒:“這就全部了,你是不是忘了選擇權在誰手裡呢?”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
這個距離亞瑟的每個毛孔都呼吸著她身上散開的濃香紅酒,成熟的黑莓與櫻桃交織在一起,散發著甜膩的馨香。
夏漾漾聽到耳邊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深沉,握著她折扇的手也鬆了力氣。
沒了鉗製的折扇極富技巧地向下,滑過他的胸腹,又在腹部打了個轉,一路向上,在脆弱頸上留下一道紅痕,最後拍了兩下他的左頰。
“你今天打扮得很好看,我很喜歡。”她溫熱的氣息撫過他的耳畔。
亞瑟狹長眸子變得迷離,實在是好欺負極了。
“這就是您的考驗嗎?”他乖乖地問。
“不。”夏漾漾挑眉,“這才是。”
她低頭吻上他微張的唇。
那是一個輕柔的吻,僅僅釋放這麼一點信息素就讓他醉成這樣,要當真接吻,他恐怕都要動情了,她可不希望亞瑟動情的模樣被太多人看見。
然而,就當她準備淺嘗輒止的時候,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突然環住她的腰。
同時回應她的吻加深,變得熾熱而纏綿。
他的手掌滑到她的後經,指尖輕輕摩挲,將她拉得更近。
夏漾漾一驚,驀地睜開眼,這小勁兒哪兒有一點被熏醉的樣子?
而亞瑟也這時睜開眼,一雙老狐狸的眼裡放著狡黠的精光。
兩人唇齒分離,鼻尖相抵。
他聲音沙啞好聽:“陛下,沒人跟您講過嗎?信息素的作用是讓您的丈夫發情,而不是將他熏醉……紅酒味兒的也不行。”
夏漾漾氣急敗壞地瞪回去:“沒有,我才剛破殼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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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個月來堆砌的冷豔禦姐形象坍塌了,能不氣嗎?
可耳邊那狡猾的家夥還在樂嗬嗬的笑,笑聲低沉,帶著一絲磁性的質感:“是我的失職,教授您這些確實是正夫的責任……”
“不準笑,你——唔嗚……”
亞瑟再次吻住她,比上一次更加深情。
夏漾漾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仿佛在尋求某種支撐。
他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急促而紊亂。
十五年的思念與渴望在這一刻脫籠,凶狠地撲向她、撕咬著兩個人的心臟。
他的唇輾轉反側,帶著一種占有欲,卻又溫柔得令人心顫。
夏漾漾掙紮出最後一絲清明,推開他的胸膛:“這兒人太多了,你想個辦法帶我離開這兒。”
“您抬頭看看呢。”
夏漾漾伸長了頸,迷蒙的眸子環顧四周,殿門緊閉,殿內空蕩蕩,燭火都被吹滅了幾盞。
人……呢……?
亞瑟輕輕抬手,指尖撫過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仿佛怕驚擾了這一刻的寧靜。
“在我們第一次接吻時,他們便已經識相地離開了,這裡隻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