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提撒嬌的技巧毫不誇張地說,勝過東方姑娘的喃噥軟語,若聽聲兒還能讓人堅守底線,一旦搭配上那可愛的笑臉,無論是哪路神仙都要繳械投降了。
夏漾漾最吃的就是這種伏低做小的姿態,剛拱起的火兒“噗呲”被一把沙子撲滅了。
連帶堅硬的外殼也出現絲絲軟化痕跡。
“在乎我生不生氣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夏漾漾問。
哈提真誠答道:“你生氣了說明你沒有感到被尊重和理解,我沒有儘到紳士應儘的義務。”
“你本來也不是一個紳士。”
“那我是什麼?”
夏漾漾皺著眉思考了半晌:“野獸?”
哈提聽了她的說法,眉梢的一側搞怪地高挑起,但又轉瞬舒展成笑容:“對待尊貴的公主殿下,即便是最野蠻的狼也必須披上紳士的外皮,不然會把膽小的公主嚇跑的。”
“不過在我這兒您不用跑……”他一隻手彎曲擱置在背後,一隻手牽起她的,脊背虔誠優雅地彎曲,“因為狼與狼人的區彆就是,狼人會為了珍視的人,自己帶上鐐銬。”
一個溫熱柔軟的輕吻落在夏漾漾的手背上。
沒有蕾絲的遮擋、沒有虛與委蛇的縟節,肌膚相觸的刹那像有一股電流在體內炸開,竄遍四肢五骸。
哈提仰頭望她的視線柔情似蜜,如有實質地刺破她的內心防線。
夏漾漾打了一個激靈,抱著腦袋抓狂:[到底是我攻略他還是他攻略我啊?!]
係統啃著蘋果提醒:[環境危險度可是一點沒變。]
夏漾漾下一秒抽回手,道:“說得好,但我不是膽小。”
“哦?”
“我隻不過是對‘不值得信任的家夥’保持應有的警惕罷了。”夏漾漾拍了拍手上本沒有的塵土,提起微笑,好似非常放鬆和從容,完全掌控當前的局麵。
但仔細看那塌下去的雙肩就知道,她似乎有點兒過分放鬆了,反而更能看出這是一個正在瘋狂搶修崩塌心理防線的家夥。
哈提慢悠悠地直起腰身:“那麼這位警惕心非常高的公主殿下,今晚鐘樓會有一場好戲要上演,我敢保證絕對有令您滿意的東西,您是打算跟我一起探險,還是……繼續做一個‘膽小鬼’呢?”
合著在這兒給她拋坑呢?
她雙臂環胸:“真正的勇敢是不懼困難,而不是挑戰危險。”
哈提回道:“真正的智慧是不單憑過往經驗對未來做出判斷。”
“……”
“晚上八點,我會在那兒等您。”
夏漾漾抿唇,眉心剛擰起:“我沒答——”
“噓——”他突然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眼底的笑意褪去,隱約露出落寞的底色。
一陣風卷著枯葉掠過兩人之間的空隙,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融進背陽的陰影裡。
“說真的,公主殿下,被屢次拒絕的滋味兒真的挺讓人受傷的,當初不是您先將短杆揮向我,將我帶到您的身邊的嗎?”
夏漾漾被這兼具鋒芒和乞憐的俊美近距離直擊,呼吸一滯。
環胸動作掩飾下,雙手抓緊了手臂上的天青色絲絨布料。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她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來,但要想知道也簡單,那就是接受他的奉承、取得他的信任,看他到底在謀劃一個怎樣的局。
不過在那之前,他願意為了這個目的做到什麼程度呢?
“我後悔了。”她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我耳聾眼花,我識人不清。”
說完,她屏住呼吸仔細盯著哈提麵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陽光在這一刻隱入雲層,把哈提眼裡最後一縷光芒抽走。
她說這種話傷害到他了嗎?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靜謐,夏漾漾甚至能聽到自己漸快的心跳聲,於是她更挺直的後腰。
她看到他的唇角勾了勾,轉瞬耳朵一熱,哈提突然貼近,一邊將她的耳墜吹得搖晃,一邊用僅二人能聽見的音量,說:“我、不、信。”
那聲音慢得吊人胃口,磁性、狡黠,哪兒有半點兒剛剛表現的悲傷。
“……?!”
夏漾漾耳朵紅了,她下意識想推開他,他卻提前往後撤了兩步,行了個優雅紳士的脫帽禮,衝她眨了一下左眼:“今天跟您說了好久的話,是我來到聖斯維塔最愉快的一天。”
夜晚如期而至,八點的鐘聲敲響,洪亮莊重的鐘聲從鐘樓一圈圈蕩至皇宮每一個角落。
公主殿門窗緊閉、鎖死。
夏漾漾叫了安吉今晚守在房間裡,房間外也多喚了幾名男侍從。
為了生命安全考慮,她甚至在睡衣口袋裡揣了一柄純銀匕首,聽說狼人都怕這個。
係統:[你真不去赴約啊?]
夏漾漾一邊整理枕頭,一邊舒適地窩進被子裡,認真且悠閒地掰著手指頭:[第一,這是他單方麵的想法不叫“約定”,第二,吃一塹長一智,鐘樓那種地方人跡罕至,萬一他又對我痛下殺手怎麼辦?傻子才去。]
夏漾漾強撐著困意直到晚上十點,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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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你睡吧,有情況我叫你。]
夏漾漾:[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愛你統子,麼麼麼~~]
她最後摸了摸口袋裡的銀匕首,安心地翻了個身,睡著了。
“咚——咚——咚——”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十二下。
[主子,主子!主子!!]